听了自家老父亲和媳妇的担忧,汉子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两人:“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我也提前打听过了,那学堂有安排寄宿的条件,只要给床位费及伙食费就能寄宿在学堂旁的小院内,吃住均由先生统一安排,轻易不让寄宿的学生随意外出,安全还是能保障的,而且到时我定是要亲自将兴业送去大盆村的,我会安排好他在学堂的一切才回来。”
老汉点头:“是该这样,兴业长这么大也该能独立了,和同窗住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是要长住学堂,那好多东西都得提前准备起来了~”媳妇开始盘算着该给孩子带些什么去。
看着饭桌前的家长,将自己赶赴学堂的事拍板定案,桌上的小少年思绪有些飘忽,他就要去上学了啊……
东南面几十里外,另一个村子两个身材健硕的中年妇女也在絮絮叨叨着。
“定要先给他们缝制一个书袋。”
“对对,还有明日记得让孩子他二叔进城买足笔墨纸砚,这到了那再买可就不容易寻到路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是要先备着,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想买都找不到地儿。”
“两个孩子既然是要住在那里,那床单被褥定是要一起带过去的。。”
“衣裳也多带两套,这些个男娃不会照顾自己,衣裳破了污了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多两件换洗比较保险。”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热闹,显然也是为了孩子去学堂的事,孩子们第一次离开家在外求学,这做父母的可不就方方面面都想着念着,就担心在自己照顾不到的地方受了什么委屈。
旁边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老妇人笑眯眯的听着两个儿媳的讨论,心里欢喜得很,自家两个大孙子要去学堂读书呢,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还是自己两个儿子有出息,即使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故乡,来到这地广人稀的离州,他们也能撑起这个家,为了这个家的将来努力着。
而更远处的一个村子里,独眼的中年汉子拍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沢椤副将在军中的威名外人不知,现在他刚来离州,这学堂也才修建起来,第一批招收的学子必定不多,但只要把握住了,你就能跟在他身边学习了。”
已经十四岁的少年有些疑惑:“爹,那位先生真的这么厉害吗?那为什么他还会来离州定居?”
中年汉子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这位先生在当今的案头上是有名号的,原本他也不会止步于副将之职,但是他早早就和当今提出退隐的要求,所以也就没有在大封之列,后来更是携家带口的来到这远离国都的离州定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吧。”
“当时他带着几十人来到离州,里里外外有多少人都盯着他的动静,结果被王大虎那个心黑的憨货给捡了便宜,这次一听说他要开设学堂,那消息传得格外迅速,想来到时候定会有不少和你一样过去寄宿的学子,他们多半都是和你一样的军将谋士后人,年轻人火气重,住在一起时日长了容易拌口角,你可要稳重些别给先生添麻烦。”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同窗好好相处,尽全力好好跟着先生学习,将来也考个功名回来给你长长脸。”少年意气风发的话语逗笑了中年汉子。
“好,爹等着。”
父子俩在这安静的夜里畅谈,隔绝了外面闹人的蛙声蝉鸣。
撇开这些远处的动静,在大盆村附近的河潭村可是反应最为积极的村子,村中大大小小有十几个男娃,这些人家虽然都不富裕,但是听说沢先生的学堂提供以劳代束修的方案,在农忙时期给沢先生家的田地做活就可以抵消一定的束修。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有谁会不心动?
本来给先生帮忙就是该有的情分,这还能抵消束修,怎么说都是他们占了大便宜,淳朴的村民有些过意不去,可他们又不舍得放弃这样的好机会,这是家里孩子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只要能够读书识字,就算将来不能考取功名,那家里也能改头换面做个耕读之家,这可已经算得上是祖坟冒青烟了。
最后他们咬咬牙,决定把村子里十岁以上的男娃都送过去,村子里也会补贴一些,这些孩子将来只要能读出来,那河潭村的将来可就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