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亦步亦趋的跟在媳妇身后回家,路过高高的崖坡的时,看到一片乌寂的村庄之中,唯花家的庭院灯火通明,显得是那样的鸡群之感,胸腔之中不知怎么的,就涌出一股子豪情来。
打很小的时候,继母就换着花样打压磋磨他,平日里骂嘴的话也是‘下三烂的混货’、‘不详癞头玩意’以及‘有娘生没娘养贱胚子’之类的话。
她说的顺嘴,几乎是当做生气时的口头蝉来说的,听得久了,村子里的人也就跟着说了起来,瞧他的眼神,也比其他的孩子卑贱了几分。
随着年龄日渐长大,他也到了只慕少艾的年纪,短小的洛满补丁的褴衫早已起不到遮羞避冷的功能,且因为常日没有替换清洗,而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有次,几个结伴进山的女孩子,远远见了他,都要做出皱眉捂鼻子的动作,嘴里说上一句:“臭死了,他该不是八年没洗澡吧,我新穿的裙子都染味了,见鬼”,亦或者是见无耻的‘大露身体’大骂流氓,然后羞愤的跑开。
这事过去不久,以里正家的小儿子为头头的村霸,为了讨女孩欢心,就带着一帮子小流氓,隔三差五的拿着大棒子殴打了他一顿,这么几次下来,连补丁也补不上了。
他鼻青脸肿的躺在一出柴禾垛里,衣不蔽体,连续三天水米为进,眼前阵阵发黑,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还是前来的打麦秸的柴禾垛的主人家前来取柴禾,发现了他,丢给他两个黑面窝窝,又将家里穿小了的两件袍子给了他,只嘱咐他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不要对旁人提起。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顾虑,村里人不仅抱团,还排外。
几个玩的好的兄弟,若是有三个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娘们,剩下一个也要跟着说喜欢,这样大家才是一类人,才有话说,遇到事了才能一个鼻孔里出气。
反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愿和乔满有牵扯,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哪怕打心里觉得他可怜,也只能放在心里死死的憋着。
算起来,在同龄的小伙伴中,花蘅是唯一一个没有对他落井下石的人,虽然的他知道这更多的是因为两人的生活不在一个层次上,对方一向高傲娇纵,从不将他看在眼中的缘故。
其实若算上名声,花蘅当时‘臭名昭著’的程度丝毫不比他好多少,娇蛮跋扈的斑斑劣迹,让村里人提蘅色变,连那副顶顶好的神仙颜值都未能挽救的了,几乎稳坐‘史上梨谷村人最不愿娶的村花’之最。
他夫妻二人一‘癞’一‘凶,倒是很有些同命相怜。
当他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花蘅的时候,心里某处的几根弦还暗暗矫情的躁动了几下,如今他们相处已近一载,除了没能给花母填一个孙子之外,他好吃好喝,还有母亲疼爱,就连媳妇这一贯娇生惯养的主,也大晚上出来寻他,可见心里头定然也是爱重他的,想到这里,潮水般的蜜意就涌了上来了。
先苦后甜,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他这个卑贱的混货,竟然有过‘人上人’的日子呢?夜色中,乔满眸色熠熠的望着前面那个没骨头儿似得小人,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变的有些发直了。
只觉得他家媳妇,走路的样子十分的..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山中捕食巡山的大老虎,虽然个子娇小,走路的姿态也透着一股子懒散的悠然劲儿,但无端端有种横扫三军的气势。
威武又霸气,还所向披靡,眨眼的功夫,便超出他老远。
乔满隐隐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开始大颤,不是吓得,而是....前世网络界有种这样的说法叫:“帅的合不隆腿”,形容的便是他此时的状态。
全身的神经末梢就像是触电乱飞的棉絮,飘飘然如上云天,他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双臂菟丝藤般的往她的胳膊上一抱,瞬间进入亲密的距离:“娘子!”。
拿腔拿调的,声音要多嗲有多嗲,花蘅被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用力甩了甩胳膊,没甩掉,胳膊上的莫只反抱的更紧了。
“你嗓子被咬了?”本来行为就娘里娘气,再这样说话,更加恶心了。
“没呀?嗳,娘子,你说县里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变白变好看的膏脂卖?”
花蘅写眼飘他,问:“咋?你要卖?”,据她所知,这货恨不得把一枚铜子挖三个窟藏的主,真的舍得拿钱出来买东西?”
“不...不是”,乔满闻言黑炭脸顿时肉疼的皱巴起来,讪讪的说:“我就是好奇...问问”。
“没有”,以这个世界的落后的生物医疗水准,要制出祛斑美白护肤品还真是不能。
乔满满是期待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只听花蘅话头一转,十分玄奥的说了一句:“但事无绝对,人活一次,总还要相信些奇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