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宫里来信了!”正在两人半晌无语的时候,慕辰安插在皇宫里的人回来回禀了。
钟翎依旧是挂着笑,他知道,这人带来的消息就是已经拖住了慕卿文,可以施药催蛊了。
“走吧。”
“我能拦得住他寻不到你一时,却不能拦住他一世,”慕辰給钟翎易容完毕,“你此番若是破蛊成功,全身经络必当受损,我最多只能保住你手脚不废,你且说出准备的去处,我好做打算……”
“不必了,你只负责把我从岐山送出关口,拖住他月余便可。”
钟翎打断慕辰的话,强行起身按压住身体中的蛊气侵蚀,这几年,若没有身上这些外伤,体内的蛊万不会发展到压制不住的田地。
慕辰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叹了口气,最终扛起钟翎向外走去。
“他与我,两清了。”
即将出门的时候,钟翎低吟了一句,若有如无。
昨夜一场贪欢,这几年他所受的,足以了。此后若再纠缠,他必输无疑,不如现在放手,给自己自由,也算是给慕卿文一个交代。
宫――
“今日为何没上早朝?”
慕卿文一进宫,便被他的父皇慕君瑞拦住,在御书房训话。
“儿臣失职。”
“失职?好一个失职!国事在你眼里就如此儿戏嘛!”慕君瑞勃然大怒,振臂在面前的书桌上拍了一掌,震落一沓奏折。
“昨夜你母妃昏迷不醒至今,朕下了六道诏书竟被你一律挡回,朕倒要问问,你是患了多严重的热疾,要你进宫一趟就如此难?!”
慕卿文一皱眉,热疾?自己哪里是患了什么热疾……
不用细想,定是钟翎所为。
“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慕君瑞瞪了半天这个不孝子,最终还是松了口,叹了口气。怡贵妃是他的宠妃,而自小他的这个皇贵妃却是最宠爱这个儿子,他这个皇帝也有掣肘之时。
“罢了,快些去淑宁宫看看你母妃,若是好转了着人立即来禀!”
“是,儿臣告退。”
慕卿文行完礼,便朝淑宁宫疾步而去。
慕卿文踏进淑宁宫的时候,里面跪候着十几位御医,婢女们忙进忙出的伺候着。
“王爷金安。”怡贵妃的贴身侍女瞧见阔步进门的慕卿文,立即迎过来行礼问安。
“起来吧,皇贵妃的情况如何?”
慕卿文坐在床侧,伸手把了把怡贵妃的脉。
“娘娘一直昏迷不醒,出了一夜的虚汗,昨夜澈亲王来诊过脉,说是缺了一味药,要连夜去明因寺取。”
慕卿文一触到脉象,就感受到一股逆流的阴寒之气在他母妃的体内流转,不由得锁紧眉头,“明因寺就在宫外不足十里,他一夜未归?”
“澈亲王的确是一夜未归,不过差不多三更前后,他已经遣人送来了药,娘娘服下也已有一个时辰了。”
“他可交代过皇贵妃何时可以醒转?”慕卿文问道。
侍女小心回复着,“澈亲王说只要悉心照顾,快则几个时辰,慢则三五日即可恢复如常。”
慕卿文本来还想细问一下,但身体的不舒服感此刻异常强烈,索性不再深想,伸手帮怡贵妃拉了拉被角,开□□代几句侍女,“去收拾一间偏殿,这几日本王暂居这里,陪陪皇贵妃娘娘。”
在宫内待到第五日,果然怡贵妃安然无恙醒了过来。慕君瑞大喜,当即下诏命慕卿文动身前往青凌观主持祈福大典,不得延误。
祈福大典颇耗时日,本来慕卿文一直惦记着钟翎的伤势是否好转,想着离宫前回府一趟,谁知慕君瑞突然临时改了主意,亲自带着慕卿文和钦天监一行人一同前往。
等祈福大典一结束,慕卿文便一人骑着快马率先离开青凌观,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直奔别苑。
“这几日,他可还好?”
慕卿文一边大步走向后院,一边询问院内仆从。
“澈亲王不让进去打扰统领养病,属下都在外面侯着,没敢进去……”
“慕辰呢?”
“前些日子澈亲王说看上了统领的那个随从钟欣,带着钟欣回澈王府了。”
慕卿文挑眉,“那这几日谁在照看他?”
“是影卫的几位大人。”
“……”慕卿文终于刹住了步子,停在钟翎修养身体的房门口,目光冷厉,“影卫?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串通起来来诓骗本王!!”
顷刻间,在暗处的暗影全部落在慕卿文身后,跪附在地。
他这些日子之所以安稳陪着他父皇在青凌观祈福,大部分原因是自己跟暗影互通消息,以为钟翎一直安稳养病,现在听到慕辰多日不来别苑,那便多半是钟翎人已不在这里了!
“嗙”的一声,慕卿文一记掌风震碎了脆弱的木门,不死心的在房间里寻了一遍之后,才铁青着脸出来,目光如炬,盯着影卫怒道:
“说话!”
“统领说,他想去瞧一眼老将军……”影卫回道。
看老将军?平白无故怎么想起来去看他父亲?钟家陵园在近郊根本不需要影卫几人来诓骗他,一日便可往返,难道他身上的蛊毒已经侵蚀完全,无药可医了……
慕卿文握紧拳心神色突变,一脸阴戾地问,“所以你们也不知他现在所在何处对吗?”
“……”
“把慕辰给本王找来,若是再有一次胆敢诓骗本王的事情发生,你们就自行了断,不用再来见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