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钟翎少了药物控制，筋骨松散不少，手臂挣了挣，却也没有用全力，自然没有推开慕卿文。

“闭嘴！”

慕卿文停在一片竹林中，松开手，把剑丢给钟翎，冷眼望着他。

“你要我和你打？”钟翎一愣。

“想得美！”慕卿文冷哼一声，靠近钟翎，伸手大力捏住他的下巴，“你不是想走么，今日你若胜了影卫队，本王就放你。”

钟翎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剑不由握紧，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若是平时，险胜影卫队还有把握，可如今功力恢复不到三成，拼死也是赢不了的……

慕卿文瞧见钟翎犹豫，冷声道，“不要说本王故意为难你，影卫队十五人现在九人不在京都，这样也算是念钟叔父的情分！”

“那是该感激你，要不要我以身相许？”钟翎也淡淡一笑，低头拔剑仔细打量着剑身。

“……”钟翎的话果然刺激到慕卿文，惹得他勃然大怒，唤出影卫六人，狠狠盯着钟翎吩咐影卫队，“不必念其生死，务必赢了！”

慕卿文话音刚落，钟翎眼神陡变，扔了剑鞘，便先发制人，凌历的剑锋劈头刺去，影卫队十五人是暗影队将，身手也不在话下，六人合阵，与钟翎开始周旋，十几回合下来却只打了个平手。

钟翎曾是影卫统领，暗影虽冷面无情，但对手是钟翎却不肯全力以赴，任谁观战也能瞧出他们未使出本事，更何况是慕卿文，当下他便抛出狠话，“你们六人若今日不出全力，便不用留在本王身边做事了！”

钟翎突然停了动作，站在六人中间，一身赤红格外妖邪，扫了一眼慕卿文，神色冷清的冲着暗影六人一字一句说道，“我早就与影卫队无关了，不用手下留情！”

钟翎的那一眼让慕卿文心中一悸，听到他冷冰冰的话，蓦得没了观战的心情，脑中全是以前钟翎与自己的种种，只是那时自己一直待他如亲兄弟，半点其他感情也没有，即便是现在，他若正常，自己还是会……慕卿文再回神时，钟翎明显落了下风，身体在自己的折磨下，大不如从前健硕，皮肤白的病态，身形也瘦弱许多，许是药力侵蚀，一身本事全然施展不出，动作显得笨拙且再无从前的清雅之态。

慕卿文也发现最近愈发关心钟翎，甚至发现他身上的乌紫伤痕是自己鞭责的，竟然懊恼的半夜回去帮他施药，现在更是不自觉把目光全投向钟翎身上！

他神色阴郁的转身，抱臂靠在不远处的竹干上，若有所思。

“咳咳……”钟翎一招不备，胸口挨了一记，咔出一口血，动作也不再矫捷，还未准备反击右臂肩侧又被刺伤，疼痛感瞬间袭来，钟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暗影六人抓住机会，齐齐举剑，冲着钟翎便来。钟翎当下跃身而起，躲过合击，却免不了被剑气划伤，六道剑气便是六处伤痕，触目惊心。

钟翎体力不支，落地时“扑腾”半跪在地上，鹰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寒厉攻势的六人。

暗影六人摆阵，围着如困兽般的钟翎，又起势发力，举剑刺来。钟翎扯了一下带着血丝的嘴角，一手撑地，腾地跃起扫腿旋地，逼退对面的攻势，只是这次再无内力护体，重重摔在地上。

慕卿文再回神时，正好瞧见这情形——钟翎已是拼了全力，影卫队下一招轻松便可取了他性命。

“住手！”

就在暗影六人准备最后一击的一刹，慕卿文突然叫停，走到钟翎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身伤痕的钟翎，“不用比了。”

“慕卿文，”钟翎身体一僵，用力抓住慕卿文的脚边衣摆，仰头扯出一丝苦笑，“你不是说不留活口，我死了不行么？”

慕卿文低头，正对上钟翎苦涩的笑，淡淡反问一句，“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呵，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我走对吧？”

慕卿文：“给你机会了，你输了。”

“哪里是我输了，我拼尽全力，若是死了，不也是你放我离开了？”钟翎反问。

慕卿文一怒，倾身揪住钟翎的前襟，“你宁愿死？！你就那么希望我成全你！”

“你若能容我，我自然不会拼死离开，”钟翎突然神色一正，目光深邃的盯住面前的慕卿文，“我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有错，大可把我发配蛮夷，终身不得回京，死生不复相见，何必留在自己身边恶心自己！”

“连你自己也觉得喜欢男人恶心！若不是念及……”

“念及什么？我父亲？慕卿文你扪心自问，他给了你何恩惠，值得你为了他容忍我到如此地步！”

“够了！”慕卿文猛地推开钟翎，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厉声吩咐几个影卫：“马上带他回别苑！”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慕卿文，今日就了了你我之间关系吧，囚在别苑和慕王府又有何区别！”钟翎在慕卿文的一脚重踢下咯了一口血，推开围过来搀扶他的影卫，眼中怒火瞬间染红双眸，冲着慕卿文怒吼道。

“你！”

慕卿文握紧拳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肯放了钟翎，明明恨透了喜欢男人的他，却独独不愿撒手，是恨还是其他感情现如今似乎自己也分不清了。

钟翎看着低头不语的慕卿文，最终妥协一般躺倒在地上，心死莫过于此。

“随你吧。”

慕卿文吃了一惊，心中竟卸了口气，率先俯身扛起一身伤的钟翎，离开前又回头交代几句， “今日之事，不要惊动其他人，退下吧。”

钟翎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别苑，床头放了一碗汤药，还温着。

“醒了？”慕卿文走了进来，脸上竟然少有的带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