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急得满屋子团团转,瞥见物架上的水盆之后他拿了一块方巾,沾水拧干,盖到了喻子清额头,他摸摸喻子清的脸,还是烫得惊人。
容楚就差把大夫家的屋顶给掀了!
东方祭几人在离开迦南之后奔走四天四夜来到了嵩宁王朝的最南端,淮安。
淮安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罢了,地处南端,气候恶劣,整个县城的人户也不过三五百,仅有的一个大夫,便要为整个淮安县的老百姓诊疾治病。
容楚到时那大夫家中还有三五人在待诊,容楚也不好直接将人带走,便在一旁耐心侯着。
这几日小王爷与王爷调养身体用的药方都是这位大夫所开,再到城南的药铺里去抓药,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容楚很想让他们搬到一处。这样方便了这个淮安的老百姓啊!
眼见天色将暗,宋允又让杜蘅前来催容楚将大夫赶紧带回去,说是小王爷现在高热不退,一直说着胡话,连喂下去的水都尽数吐了出来,容楚见那大夫还一字一句一桩一件的跟患者交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上前就将大夫的药箱扔给杜蘅,自己则是扛起大夫就跑出了门,留下一个没被诊完病的患者在那里不知所措。
容楚将大夫扛到喻子清房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喻子清高烧未退,屋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行人刚来到淮安落脚,府中也无侍女,见一群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柳佩佩看不下去,把杜蘅踢到一边,细细的帮喻子清擦拭着身子。
高热之中感受到些许凉意的喻子清哼了一声,柳佩佩差点激动得掉下了眼泪。她很喜欢喻子清这个眼里总是带着星光的孩子。就像天地间最自在爽朗的清风一般。
那个如明月一般的祁小公子,应当还不知道小王爷经历了什么吧?不过也好,一人扛伤,总比两个人都要难过的好。
大夫被容楚直接扔到了喻子清床前,被容楚吓到腿软的大夫哆哆嗦嗦的从杜蘅手中接过药箱,先是给喻子清扎了几针,又朝喻储溪讨了口水喝!
宋允连忙给大夫倒了一杯热茶,又给了他一个凳子坐下。半老的大夫坐在凳子上缓了缓气,稍稍喘过气之后问清了喻子清突发高热的缘由。
东方祭并未告诉大夫实情,而是说喻子清家中遭遇变故,双亲逝去,小小年纪遭此大祸过于忧心。
大夫起身开了个药方,递给容楚,告诉他务必要快些去将这些药材带回,若是晚了城南的慎德轩便会关门。
容楚暗骂一声,接过方子飞奔而去。
“这小公子应是伤心过度而急火攻心,导致心脉气息不畅,小公子期间可否是醒了又昏睡过去,如此往复?”
杜蘅连忙答是。
大夫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小公子年纪尚幼,身体各项发育也不像成年男子一般强壮,如今又遭此打击,若是小公子不能自己走出阴影,继续这样伤心下去,恐会有损心脉!”
喻储溪闻言脸色煞白,喻子清是喻储修唯一的血脉,若是出了差池,叫自己还有何颜面叫他一声兄长?
东方祭拍拍喻储溪的肩膀,沉声问道:“可有什么药能护住他的心脉?”
大夫摇摇头,长叹一声,“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所谓心药,就要看小公子能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的梦魇了!能克服,那必然会慢慢痊愈,若是不能克服,心脉心性皆有可能俱损,是好是坏,都只能看小公子的造化了!”
大夫起身将喻子清身上的银针取下,又重新换了几个穴位扎上,“你我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过了片刻容楚拎着几包药冲了回来,大夫连忙将药材分开,又将两份药材分开放到了容楚和杜蘅手中,他指了指杜蘅手中的药材,“这一副是给小公子喝的,尽量熬久熬浓一些,让药劲出来。”
又转过身朝容楚说道:“这副药是做药浴用,熬上两个时辰便可,届时端到小公子房间来!”
容楚咂咂嘴,扯扯宋允,把他连拖带拽的带往厨房,他可不想一个人带着药发呆,得有个人陪着自己说说话。
他想起文苑王府遭遇的事心里就害怕。
后院厨房处杜蘅在里屋煎药,容楚和宋允在外面的大锅灶内熬着药浴。夜色凉如水,尽数披落在点点绿瓦红砖之上。
一抹新月静悄悄的挂在夜空之上,银色的光辉如同长蜡一般点装着夜色,萧索的寒风惊起树上的候鸟,微微的虫鸣不断地惊扰着别人的思绪。
萧索的秋季缓慢降临,寒冬腊月,也在蠢蠢欲动。
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突然灵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