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还没来得及措辞,凌氏就拉着小越出去了,还顺便帮他把门给关上了。
躺在床上的任桦一夜未眠,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虽然受伤了,但这种程度的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被人这么关切倒是第一次。
第二天醒来,发现床边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看自己身上的血衣犹豫着便换了。
他在这住了两天,睡人家的床睡了两天,第三天时实在是过意不去了,吃完饭就说有事跑了,在林子里吹了半天口哨也没叫出小明,最后慢慢悠悠的晃回凌氏家的。
屋里已经熄灯了,他提着脚悄悄靠近。
“你回来了。”
突然的声音吓他一跳,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是凌氏,他一时愣住,莫名的有些慌张。
凌氏回屋点了灯,烛光透过门窗打在他的身上。
凌氏端出一个缺了口的碗给他,“这是我今天抓的药,本来熬好了的,但你不知道去哪里,就一直留着了,你要是不喝就可惜了。”
任桦接过碗,还是温热的,想必热过了几次吧。
“谢谢。”
他仰头饮尽,一股浓重的药味让他微微蹙眉。
看他喝完药,凌氏拿回药碗转身回房时说,“今晚你就去柴房睡吧。”
闻言,任桦微微一怔,随即一笑,“嗯。”
在柴房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凌氏匆匆忙忙的出门,嘱咐他日落时代她去小河边的私塾接一下小越。
还请他有空劈一下柴,听着吩咐任桦愣愣的看着离开的凌氏。
许久没有被人这般使唤了,他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人家又住又吃,也该干些活的。
劈柴的功夫他倒是没忘,没一会就劈完了院子里的柴,坐着发呆了好些时候,瞧着快日落了就去小河边的私塾了。
这个寨子里就一条小河,极其好找,难怪凌氏那么放心他来,顺上游走没一会就看到了一个私塾。
他来的早了,正好听到了先生讲尊师重道一则,点名批评一个男孩子,那孩子一直低着头,双手攥紧了拳头。
先生说放学后,小越拿起书本就朝他奔来,“大哥哥。”
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这几日小越时常这么抱他,怎么躲都是没用的。
本来不习惯与人有亲密接触的任桦,都快要习惯了。
离开时,他见先生还在数落那个孩子,而那孩子一声不吭,紧紧的埋着头。
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路上,小越一蹦一跳,看着小河突然的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恳求的语气说:“大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任桦:“为什么?”
效应十分认真的说:“因为,你一直在,我就可以吃到鱼了。”
最近凌氏买了鱼给他补身体,不过他几乎没有吃都是给了小越的。
闻言,任桦忍不住的笑了一下,“我走了,你也会有鱼吃的。”
小越眼睛更亮了,又突然的灰暗,失落的说:“那我也不想你走。”
这倒是稀奇了,任桦拉住他摇摇晃晃的手问,“这又是为什么?”
小越:“我离不开你了。”
这句话让任桦心里一震,旁边的小河里有鱼跳了一下,激起了水面,他眼神呆滞。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只是你习不习惯罢了。”
说罢,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朝刚才激起浪花的河面砸去,一声闷响后,任桦掀起衣摆跑进去,捡起了被砸中的鱼。
小越看到后,兴奋的蹦跳。
“真的有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