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起床出门,见文娴在棚子里手忙脚乱的做饭烧菜,封梭在一旁看着。
这场景倒是有些稀奇。
文娴看到他,手里的勺子“啪”一下落地,支吾的叫:“公……公子。”
任桦微微蹙眉,看着落在地上的勺子,低声道:“我不吃饭,我今晚不回来了。”
不过想来这饭也不是做给他的,他这自作多情一下,也真是好笑,他嘲笑着自己往外走去。
经过那条河时,又想起来没见到那张脸,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到了去南街必要经过的一个分岔路口,四面八方都涌出黑衣人,任桦波澜不惊的看着那三十几个黑衣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低头冷漠一笑,眼神阴冷的看着阎王剑,“今日阎王可能有点忙了。”
杀气凝重,地面尘土飞扬,空中绿叶纷纷。
任桦左手执剑,右手握着剑鞘,眼神冷漠的如同地狱的幽魂,没有一丝感情,一丝的犹豫。三步杀一人,剑过人身,应声倒地。
不过片刻,三十几个人,无一人站立,有幸留命的也在地上打滚,无法拿剑起身。
真是不自量力。
这天下想杀他的人很多,可没能力杀他的人更多,没本事还非要杀他的更是数不胜数。
任桦皱了皱眉,将阎王收好,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就要继续往前走。
“留步。”背后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有礼。
由于这声音让他心情舒畅,他便勉为其难的转过身看了。
青丝发带,白衣飘飘,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那白衣他倒是认得,是恒山弟子的服饰,衡山可是正规门派,里面的都是正派弟子。
任桦冷笑:“正派弟子呀,怎么你也想去见阎王吗?”
那白衣弟子眼神冷漠,朱唇轻启:“不!我想送你见阎王。”
真是好大的口气,任桦微微一笑,两人四目相对,杀气腾腾。
两人缠打在一起,动作都极其的快,可比刚才三十几人搏斗更加精彩。
不止是尘土飞扬,绿叶飘洒,还有碎石激起,树枝炸裂。
打了半晌,任桦累了,往后退却了几步,看着同样也累了的人,扶额轻笑,“我小瞧你了。”
说罢,将左手的剑换到了右手,本来毫无波澜的眼神变得嗜血,他抬起头动了动脖子。
那弟子见他换手,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也正色对之。
两人再一次的缠打在一起,只是这次任桦占据上风,那弟子只来得及躲避,来不及回击。
不过十招,任桦就胜了,阎王剑指着倒地的正派弟子。
他眼神带着笑意,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嘲讽道:“想送我见阎王,可惜阎王在我手里,它听我的。”
那正派弟子一声不吭,扭过头不看他。
任桦看他被头发挡住的半张脸,任桦猛然想起了他是谁,原来他就是自己想看的那张脸。
果然,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举止文雅,生的极好,这张脸倒也没让他失望。
任桦看他腰间的腰牌,提剑叼了过来,牌子上刻着“墨闻”两个字。
腰牌被取走,墨闻脸色变得难看,几乎要蹦跳起来,“你……”
在他还未发怒之前,任桦将腰牌扔还给了他,侧身收剑。
“我心情好,看你生的如此好看的份上,且饶你一次。”
说完,不等墨闻有反应,就跃身而起,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清风明月,月下幽巷,任桦买了几壶酒,喝的酩酊大醉,被五颜六色的姑娘搀扶,从青楼出来后,他摇摇晃晃的去往去晓月酒馆。
酒馆不大,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里面有稀稀疏疏的几桌客人。
任桦几乎是摔倒进去的,幸好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将他扶住了。
他也真是不客气,顺势就往那人身上倒去,大约靠了一盏茶的功夫,许是他觉得无趣了,或是清醒了,才站直了身子。
看着扶着自己那人,在他眼里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任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星久,好久不见。”
星久欣然一笑,转身对店里的小厮使眼色,没一会店里的人就都被请走了。
小厮将门关上后,星久正色抱手行礼:“主上。”
任桦看他一副小老人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将他的手打散,“还是一样啊,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朝着旁边的椅子去,坐着就趴在了桌上。
他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晕,眼神迷离涣散。
星久一面给他倒茶一面回话:“主上,人查到了,在京州。”他将茶杯放在了他的手边,微微低着头站一旁。
任桦指尖触碰,茶杯冰凉。他微微眯着眼睛,那烛光摇曳变成细长的零星。
“嗯,你回祁山看着吧!事情没多久就该结束了。”
星久略微犹豫的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