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吧,”段文婷让他回家,“家里还有一场大战呢,等事情解决了我去通知你。”
送走段军洋,段文婷又赶快给家里两个孩子弄吃的,因为惦记着沈明亮那里的情况,所以整晚上她自己睡得也不安稳。
第二天早上做了点饭留点在锅里,她就挎着篮子,给沈明亮送过去了。
到了郊区院子里,她刚一推开门,被出现在大门前的沈明亮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她醒了吗?我给你带了饭。”
“来,你跟我来。”沈明亮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把门关上,带着段文婷往屋里走。
“怎么了,文香醒过来了?”
“对,但是跟之前不一样,好像变回原来的文香了,我也不确定,你们俩相处的时间久一些,你去看看是不是这样。”段文婷一听这个都不要沈明亮拉,自己蹭蹭就跑到屋里去,一进门就看到了段文香,身上被绑坐在椅子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此时看见她进来,段文香没有被堵住的嘴弱弱地说:“三姐,你来啦,我好想你呀!我都要吓死了!”
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神态,让段文婷一下子想起了以前,对,她们家的文香就是这样的,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是不得不说,她的亲妹妹段文香并不是像后来的那个段文香一样有那么自信,那么张扬的性格。
只是她还是不能确定,就冷着脸说:“你可别在这装,你是真是假我都能看得出来!”
“三姐,你在说什么,是在说之前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吗?我真是文香,呜呜呜呜。”
“既然你说是文香,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嗯,二姐跟二姐夫相亲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呜呜呜,那天,那天,”段文香回想,“那天二姐跟二姐夫在屋里相看,咱俩就趴在屋后窗户外面在那偷听,结果被隔壁人段小铃家的老婆子看到了,马上就大声嚷嚷出来,让娘听见了,从屋里跑出来,把我们俩捶了一顿赶走了。”
因为有这么一件事,所以段文香记得很清楚,要是别的日子让她回忆喝了什么茶,吃的什么饭,那她可还真记不住。
“还有洋洋头上的疤,是谁弄得,怎么伤着的?”
“洋洋头上的疤是他自己摔的,他自己贪玩掉沟里被戳的。”说到这个段文香到现在都觉得委屈。
段军洋小时候调皮得很,跟着村里的小子到处跑到处玩,他的疤就是他自己掉进了沟里被里面的树枝戳的,当时差点戳到眼睛,医生都说幸好,否则要真戳到眼睛那可真救不回来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可真危险!
本来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她妈事后把她给捶了一顿,问为什么没看好弟弟,她是姐姐,应该看着弟弟。可天知道,她跟段军洋根本就是龙凤胎,就算她是姐姐,她也只比洋洋大了不到两个小时,当时也是一个小孩子好吗?
可她妈根本不管,她就说别说大两个小时,你就是大一分钟你也是姐姐,你是姐姐就应该照顾弟弟,你怎么照顾人的,还把人给照顾到沟里去了,差点眼睛被戳坏了!段文香真是委屈没法说。
“第三个,小时候我们每次去舅舅家,舅妈都给我们吃什么?”
“能吃什么,舅妈那么抠门,咱们多吃一片青菜她都要甩脸子,能给吃什么呀,每次都是咱妈带着大包小包的回去,就这样……”
姐妹俩一个问一个答,说了好多事情,段文香有的记的清楚,有的却有点糊涂记得不太清了,毕竟她不是段文婷,哪怕是同一件事情,对事情的记忆重点也未必跟段文婷一样。
有的时候段文婷印象深刻的事,她反而记得不清楚,她记清楚的事情,段文婷也没在意。
但就是这样,倒让段文婷怪放心的,因为这样才更显得真实,她要是真什么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细节都清清楚楚,那段文婷才要怀疑呢!
“文香,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段文婷终于确定这是自己亲妹妹了,特别高兴,“快给解开绳子。”她招呼沈明亮。
沈明亮过来把绳子解开,一边解一边还说:“文香,你也别怪你姐,之前可把我们吓坏了,你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情,谁遇到这种事能不激动不怀疑呢。”
“嗯嗯,我明白的。”段文香了然地点点头。
一旦确定了眼前的人真是自己亲妹妹,段文婷顿时就忍不住了,两只手扯着把段文香身上的绳子解开,心情激动到手都抖,不光是为文香回来激动,也为终于把那个入侵者赶走而激动。
“三姐,我真是要吓死了!”段文香一被解开绳子,就扑倒在段文婷的怀里,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竟然遇到这种事,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有多么痛苦多么煎熬。
她扑在段文婷怀里放声大哭,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的紧张害怕都给哭出去,化成眼泪排出去。
等她们哭够了,一旁的沈明亮才说:“对了,文香,你刚才说在你身上的那个人,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好像知道,”段文香抹了一把眼泪,“这段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不是掉进水里了吗。”
“我就说是掉进水里那一次。”段文婷在一边说。
“嗯,就是那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掉进水里失去意识,再醒来之后也醒不过来,反正就感觉看不见也起不来,眼睛睁不开。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反正就听到外面有人来说什么车祸好可怜啊,植物人什么的,刚开始我都吓懵了,但是我醒不来也什么都做不了,后来听得多了,我就大概了解了一点情况。”
“好像是有一个人她被车撞了,伤的很严重,躺在床上一直醒不来但也没死,这种人就叫植物人,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她身体里面了,给我难受的呀!而且这个人好像跟我一样名字,也叫段文香,只是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她爹妈也跟咱爹妈不一样,一开始我可吓死了,到后来才一点点慢慢冷静下来,就在数着日子过,老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没想到突然就真的回来了!”段文香说着她这段时间的神奇经历。
“也不能动不能吃喝吗?那怎么活呀?”段文婷很奇怪地问。
“是输液直接输到身体里面,具体怎么办的我也不知道,我都没睁开眼过,没看过外面的情况,就听他们在那说输什么营养液,不用吃饭,直接就把营养液输到身体里面,就可以就能活了。”段文香解释。
“那倒是挺方便的。”沈明亮说,他之前跟着跑车的时候,每天跟老肖两个最烦的就是吃饭了,冬天还好,带上几十个馒头,再带点自家做的辣椒酱,就能省好多钱了。
夏天就不行了,馒头什么的肯定不能带,超过两天就有味道,嗖了。饼干倒是能放,但顿顿吃吃不起,他们出去是赚钱的,可不是出去享受的,真是个麻烦事。
要是有这种什么营养液,那岂不是连吃饭的麻烦都省了,带着营养液出门就可以了。沈明亮想的挺美,只不过他以后知道营养液是什么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想了。
段文婷说:“那不是特别无聊吗?天天就躺在那被禁锢在那,天哪,幸好你好好的回来了。”
段文婷忍不住捧着段文香的脸好好端详,一又想到文香说的那个场景,被锁到一个人的身子里,眼睛不能看身体动不了,那多恐怖呀,想到就觉得要窒息了!幸好回来了。
“还好还好,”段文香连忙安慰她,“是挺无聊的,但是旁边老是有人来读书念报纸,还读小说,我就在那听着。还别说那里的故事真是多种多样,各种故事都有,我听了好多。”
段文香说,这也让她昏迷的日子没那么难熬了,毕竟现代可不像这个时候条件那么简陋,段文香躺在床上,每天都会有医院的医生护士,或者志愿者,还有原来的段文香的父母,去床边给她讲故事跟她说话,希望能把她从植物人的状态中唤醒。
这种案例不是没有,世界上就发生过不止一起植物人沉睡几十年,被家人唤醒的新闻。
“谢天谢地,幸好你回来了,我差点以为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段文婷说着又搂着段文香,直到被她的一生闷哼惊醒。
“怎么了?”
沈明亮也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随后,他们马上想到之前发生的那次爆炸。
“是挺不舒服的,”段文香摸摸自己心脏,感觉浑身都疼,“不过,我知道你们是想把那个人赶走。”
“是啊,不过这些都待会再说吧,先送你去医院,你说呢?”段文婷扭头看向沈明亮。
“当然要去看看,不过得把文香收拾整齐了,要不然就这样跑到医院,人家指不定觉着咱们拐卖人口呢。”沈明亮说。
段文香也看着自己身上,确实,她现在挺不像样子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捆着绑着,勒出一道一道的印子,皱巴巴的,身上手上胳膊上还有伤,看着确实像是刚从魔窟里逃出来。
段文婷把段文香拉去梳洗,也没什么好梳洗的,这里也没有梳子也没有换洗衣裳,幸好还有她早上带过来打算给沈明亮喝的水,能洗把脸,处理一下身上的灰。
略微收拾一番,沈明亮就推着板车拉着段文香,跟段文婷两个送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医生问起来就说段文香是在家干活背柴背的太多了,从山上滚下来了,导致身上都是伤,整个人一团糟。
果然,医生也没说什么,这个年头这种事太多了,检查了一番身体,都是些皮外伤,浑身疼估计是累很了,医生给伤口都处理消炎,最后嘱咐她回去好好歇歇。
“这么大个姑娘,可不能再干活干的那么急了,这伤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以后哭都来不及。”当然,这话也只能医生说说。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段文婷扶着段文香出了医院,三个人又找了个饭馆饱餐了一顿,最后商量合计了一下,段文香想回家,她这么久都没见方老太他们了。
虽然方老太以前老是骂她木讷,不会讲话不懂事,但那好歹也是自己亲妈,也没虐待过她,这种时候分别久了,段文香肯定是想见到亲人的。
于是沈明亮干脆又推着板车,朝着段家村那边送过去了,路上段文婷还一直在跟她对口供,把这段她不在的时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她,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免得回去突然被问到不知所措。
果不其然,这样做是很有道理的,一回到段家,方老太看到他们回来,尤其是还听他们说段文香路上摔了跤之后,就忍不住骂开了。
“你说说,我就说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这么大个姑娘了,马上过两年就要说婆家了,非要跑出去,那外面的钱就这么好赚?让你在家里就这么不情愿非要跑,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还是天天虐待你,让你干重活了,非要出去?这下好了吧,摔得一身伤回来,现在想回起回家来了,幸好没摔到脸,你要是戳到脸了你说说啊,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还怎么过呀!”
段文香可不是段军洋,在小吃街关了这么久没回去家,现在突然回来,哪怕是他说是贪玩被骗跟人跑出去了,方老太也舍不得骂他,只会心疼他。
段文香就不一样了,对她来说这小女儿就是前几天才从家里出去,闹着要去省城,结果倒好,赚不赚钱的没看到,倒弄得一身伤回来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呀,闹的一家子鸡犬不宁的,就得了这个结果!
但段文香可不一样,她都多久没看到自己亲妈了,看到方老太骂人,都觉得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忍不住扑到方老太身上,抱着她哭着喊:“妈!妈!我回来了。”
“哎,你看看,这大白天的在干嘛呢。”她这样倒让方老太不太好意思了,她对女儿们的关心很粗糙,就连段文香这种受伤了的关心,都是骂两句,几乎让人听不出来她是在关心人。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在呢,被段文香这么抱着,到底让她骂不下去了。
不过手还是在段文香身上拍了两下,“现在又哭着喊着了,当时不让你出去你就闹着要出去,现在知道叫妈了!赶快进屋去吧,走路也不知道小心点,好好的路也能摔成这样,你这眼睛长了是干什么用的!”
方老太他们在那边说,段文婷就把情况简单的跟段军洋交代了一下,段军洋看看那边哭喊的段文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安慰她的。”
只不过他心里却在想着,安慰她也要盯着仔细观察她,他被关了那么久,可被坑惨了,没那么容易放下戒心。
他是怎么想的,段文婷他们就不知道了,等段文香被移到屋里,他们就说要回家了。
到家了,沈明亮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月月亲两口,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让他心里放下一个大石头,接下来他就可以开始自己的发家致富路,带着媳妇孩子奔小康了!
结果却被月月伸着胖乎乎的手指,使劲往外推,月月扭过脸,不愿意看这个撅着嘴的臭粑粑。
“亮子哥,月月她不想让你亲。”二狗子在一边说。
段文婷就在一边笑,她现在跟沈明亮是一样的心情,总算一切都解决了,任谁心里都轻松。
“有那么难闻吗?”沈明亮左右闻闻自己的衣服,好像还真有一点,现在天气是不热,但他昨天又跟段军洋一块点燃里面的液化气,又跑来跑去,再加上连续两个晚上没怎么休息,整个人就邋里邋遢的,胡茬也长出来了,身上也隐隐出味道了,可不就让小月月嫌弃了!他不像段文婷昨天晚上回来还能擦个澡。
“行了,把孩子给我吧,你是今天洗澡还是明天洗澡?”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把段文香送回段家又回来,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沈明亮就说:“明天再洗吧,现在洗又搞到好晚,明天咱们全家大扫除,彻底洗洗。”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段文婷说,她现在也实在没精神,虽然心情放松了,但身体上的疲劳却倾了过来,两个人都没工夫搞这些,干脆就吃了晚饭,简单擦洗了一下,躺到床上就都睡着了。
小月月自然还跟是跟二狗子睡在一床,幸好他们这两天睡在一起,睡习惯了。
睡着之前,沈明亮还握着段文婷的手,感慨地说:“幸好一切都解决了,以后就没什么事了,咱们就能专心挣钱过好日子了。”
段文婷没说话,因为她太累了也半睡着了,虽然听到了沈明亮的话,但脑子稀里糊涂的,嘴巴张了张,但也没发出声来,她想说:“是啊,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就剩一章了,我要哭了,以后日万是不可能日万了。另外,这篇文已经没人看了吧,我能把文案删了就此完结,假装没有100万字fg的事吗?这真的是一个好恐怖的数字啊 T_T 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