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毕竟不是傻子，几十年不做春憴梦怎么就今天做了？他冷笑一声：“去查有没有人偷入本座房间。”而接下来的发展，完全没超脱曲潇华的控制，查无异样的玉罗刹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怀疑师弟，谁让人不在面前呢。

不过，即使换了房间，也因中招会不自觉的思念心上人，玉罗刹熬了几夜，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唤来了曲潇华新收的副手无花，没错，就是当年的妙僧。

“左护法还没回来？”玉罗刹负手立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云海里山连山的景色，语气淡淡的问道。

无花恭声回道：“是，教主，左护法并未说什么，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修罗刀入教极早，这么长时间没入总坛，倒是有几件大功，无花毫不怀疑这是玉罗刹对其的优待。因此，在曲潇华找上门的时候，他直接选择了投靠。

“下去吧。”很快就会回来，这个很快是什么概念？听出无花有意给曲潇华说好话，玉罗刹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有拆穿，只让人下去。

紧接着，在批改教务的时候频频走神，玉罗刹丢下笔，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来去这些天了见不着师弟，自己是挺想念的。就是不晓得，师弟是不是刻意让他意识到这一点的。

玉罗刹无奈的叹了口气，望过黑沉沉的天空，出言让厨房送上了晚膳，但多少都有些食不知味。当夜，他在清华池泡过热水澡，便披着浴巾从小门直接进入寝室。

一眼望去，见床幔被打扫屋子的侍女细心放下，连被褥也细心的铺好，玉罗刹自是点了点头。他随手将两件亵衣甩到床上，自己也走上前去，伸手掀开了被褥。

下一刻，玉罗刹的脸裂了，只见曲潇华正躺在里头，还歪头对他笑着招了招手：“师兄，我回来了。”如此确实很正常，可问题是……师弟他没穿衣服啊！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待玉罗刹反应过来，已被拽到了被窝里，耳畔还传来曲潇华满含笑意的音调：“你的侍女知道放下床幔、铺好被子，但天山还是挺冷的，她忘记给你捂被窝了。”

本座不需要！玉罗刹青着脸，只觉得这几天春梦勾出的欲念正蠢蠢欲动。但为了不作出某些仗势欺负师弟的事情，他不得不把师弟往外推了推，抗拒着怀中温玉一般惹人心动心痒的绝佳触感：“多谢师弟，你该回去休息了！”

可曲潇华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他扣住玉罗刹的手腕，哼笑道：“师兄，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难不成你让我回去睡冷被窝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难不成还要我主动说，此番是来自荐枕席的？！

深吸了一口气，玉罗刹凭借着超强的控制力，强迫自己发热的脑子暂时运转：“那你先把衣服给我穿好了！”

曲潇华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让玉罗刹莫名心疼，话语更是把玉罗刹逼到了死角：“师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一点点贴近了过来，这一回没被推开。

当唇瓣上有温热覆上来时，玉罗刹眸子动了动，终究是翻身将曲潇华压在了身憴下，轻轻捏着他的下颚撬开齿列，在唇腔里狠狠的扫荡了起来。没有丝毫反抗的甜美滋味自是令人心醉，但两具身体摩憴擦所升起的温度，简直灼烧了全部理智。

“我的房间，是你动了手脚吧！”直到曲潇华被吻得喘不过气，下意识挣动起来，玉罗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唇舌。看着师弟红润的唇、绯红的脸和迷离的黑瞳，他那双碧眸越发的深邃了起来，明明是问话，里头却一派笃定的意味。

曲潇华眨了眨眼睛，眉宇间露出几分得意，用双臂攀上玉罗刹的肩背，坏笑道：“师兄啊，就算你是教主，行事也得讲究证据，不是都查过了嘛。”

被气笑的玉罗刹挑起眉头，一时之间恶向胆边生，干脆垂眸又堵上那双唇，放憴肆的品尝着那份独属于自己的甘美。当动憴情的曲潇华喘息着，修长的双腿本能缠憴上他腰憴身的那一刻，玉罗刹浑身一震，依稀听见了心中野兽出笼的声音。

自作孽的曲潇华还是太年轻了，没料到一个本能的迎合动作，会让自己落入何等更危险的境地。直到浑身发软的瘫在床憴上，剧烈喘憴息间被一只手撩起下颚，湿热的唇舌贴在脖子上并迅速下移，才发觉大事不妙。

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玉罗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贴在曲潇华身上，从未离开过他周身大穴，似笑非笑的说道：“师弟，是你先玩火的。”

“咳，师兄…”玩火自焚的曲潇华心中欲哭无泪，他是想试探一下，师兄对自己究竟会不会有反应，不是真来自荐枕席的，不想被这么不清不楚的吃掉啊！

但是，想到刚才亲密接触间传来滚憴烫的温度，还有顶在自己身上的坚憴硬触感，他很清楚，让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做柳下惠，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吧？

“唔…师兄！”纠结的曲潇华还没下定决心，就被玉罗刹伸手翻过了身。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间，从背后覆来的那具身体不算重，却强势的让人无法反抗。

双憴腿被拉开之时，曲潇华的手指捏紧了被单。他极力的放松着自己，可楚留香的话语宛如利刃劈开迷雾——“玉教主若真接受了你的自荐枕席，你就趁早抽身吧。”

果然，自己再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骨子里也依旧践行着书香门第的内敛矜持。这等毫无名分和承诺的情况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发生关系，绝非他所求！

“师兄！”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曲潇华放软了身子，但语气带上了几分异样的冷静：“我是真的心慕你，所求非一时之欢，而是并肩而行。”

此言像是一盆冰水，直接把激烈燃烧的情憴欲浇了个正着。玉罗刹伏在曲潇华身上，急促的低喘着，始终没进一步动作。良久，他嗓音喑哑的怒道：“你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暗香和文香。”曲潇华乖乖躺在那里，没有再做隐瞒。

暗香就算了，文香只有风使那边有。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狠狠记了属下一笔，掀开被子将满床的火热旖旎暴露在凉夜里，唇齿泄愤般陷入曲潇华的颈间，咬得不轻也不重，凉凉的吐出两个字：“降！温！”

曲潇华松了一口气，对于师兄那点儿小情绪很是宽容，头勉力扭过来一点：“抱歉，我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做了。”只撩火不灭火，确实太不地道了。

“你还想下次？”凉了好一阵，勉强控制住的玉罗刹起身“呵呵”了一声：“那你第二天不要想下床了，我保证！”他可不是正人君子，被这么撩拨能每次都忍。

此言令曲潇华脸上染上红晕，讪笑一下也跟着起床了：“夜深，不打扰师兄了，我回去睡。”

“等等。”玉罗刹伸手拉住曲潇华，指了指小门：“刚刚吹了凉，你先去清华池泡个热水澡，泡热了就在这里睡。”他轻叹一声，伸手把被褥抖了抖铺好，自己回到床上穿上亵衣，钻到被窝里去躺着了：“也省得，你回去还要睡冷被窝。”

今晚干出这种事，曲潇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但玉罗刹一如既往体贴的态度，让他动荡的心一下子落定，眼角却瞬间热了，只得慌忙的奔向小门，留下一句低语：“嗯好。”

68.耳鬓厮磨

当温玉裹着宽敞的亵衣, 重新回到自己怀里之时, 阖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玉罗刹缓缓睁开眼睛。他拉起了被褥, 把埋脸在自己胸膛上的师弟裹得严严实实, 嘴唇轻轻吻上了眉心, 一声喟叹随鲜血一道溢出：“我的无情道毁了。”

“师兄…”曲潇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 慌忙的伸手拂去玉罗刹嘴角刺目的血迹, 并用另外一只手攥住玉罗刹的手腕把脉。

玉罗刹体内的内力乱成一团，不停冲撞着经脉，境界明显有跌落之像, 令曲潇华唇角嗡动不止，语音染上了哽咽：“师兄，对不起！”

“别担心, 这本就不出意料。”玉罗刹挣动着收回手, 拍了拍他的头：“就是比我想的要早了一些。”师弟的性子他很理解，本来就是坚持比放弃几率大多了：“我会对外宣布闭关，教务交给你和五行使者一同处置。”

曲潇华抿抿唇，郑重颔首道：“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兄。”

“等我重塑道基出来，我们真得回一趟开封了。”心中打定了主意，玉罗刹释然一笑, 见曲潇华目露不解, 不禁勾起嘴角：“给你的父母上坟, 同时把名分定下来，嗯？”

曲潇华默认一般的沉默不语，还翻了个身把头靠上玉罗刹的胸膛，这回是连耳根都红透了。这一幕险些让玉罗刹笑出声，还好顾忌着师弟或许会恼羞成怒，方才强忍住了，只提起了另外一茬：“还有，师父和师叔那里，也是得说一声的。”

“嗯，明天就去说！”曲潇华不自觉翘起嘴角，头也朝着后头拱了拱，被玉罗刹按在怀里，并伸手掖了掖被角。

这一晚，曲潇华睡得很香，而玉罗刹忙于压制着体内窜动的内息，暂时压下伤势。清晨，眼见伤势稳定下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顺着床幔外透进来的微光，垂眸看向怀中的师弟。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两束目光，曲潇华挪了挪身子，眼睫毛闪动了两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眸色带着几分才醒来的迷离。玉罗刹眼底滑过笑意，揽住他的腰，垂下了头。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曲潇华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颊一瞬间就染上了一层红晕。玉罗刹松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昨晚可是胆大的很，现在倒是纯情了？”

“我只是觉得，如此放下自尊，应该能向师兄证明，我确实有将来不会移情别恋的诚意。”曲潇华移开视线，低声解释道：“不过，如果你完全没有反应，那我也就能死心了。总不能，为此耽误了武道和魔教，白费了师兄这几年的心血。”

曲潇华心知肚明，若他情关难过，无法做出有情或无情的抉择，必会困囿于先天巅峰。那么，等玉罗刹破碎虚空离开，只有这点修为的修罗刀纵是魔教嫡传，当上教主也很难压服其他几个掌权的先天老不死，魔教必定会四分五裂。

“现在大局已定，你且放宽心吧。”玉罗刹悠悠一叹：“我无情道已毁，只要你不走错路，便不会再回头。”说着，他反倒是轻笑了起来：“几年前才知道你的存在时，我还真没想到，会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玉罗刹笑叹道：“我本以为，此生注定孤身前行，除了一二盟友旧交，别无知心之人。”他莞尔摇头：“结果，我亲手教养出来的师弟，竟成了唯一的意外。”

心是怎么丢的，玉罗刹自己都说不出来，大概是投注的目光太多太多，不经意间就被牵动了心神？而曲潇华红着耳根，翻身往师兄怀里拱了拱，床笫之间的气氛顿时一派温馨。

玉罗刹不忍打破，便静静的抱着曲潇华，放纵他懒洋洋的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更，曲潇华伸了个懒腰，才发觉师兄不见了。他迟疑的眨眨眼睛，思索起昨晚之事，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暗香和文香合用的效果那般奇特，自己在西域多年未曾听说，想必是个隐秘，魔教内知道的绝不会多，师兄不可能不怀疑、迁怒于风使！曲潇华心里升起歉意，随便找了两件玉罗刹的衣服套在身上，就跳窗户迅速赶向了风使所住的院落。

“他年轻不懂事，你难道也同样？”冷眼看着单膝跪地请罪的心腹属下，玉罗刹气不打一处来：“文香，是你给他的！”

风使没敢抬头，只小声嘀咕道：“教主，是您走之前，说让我配合左护法行动的啊。至于此事，我劝过左护法了，他执意如此，我这不是收拾烂摊子嘛。”否则，他怎会压下其他几个兄弟，任由修罗刀收拢人心，这侵犯了五行使者的潜在利益。

“狡辩！”玉罗刹气笑了：“你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方法，就是和他一起算计本座？”

风使哑口无言，只得实话实说：“不，属下是觉得左护法把自己弄得凄惨点，您或许会饶他一回。为此事废了一个未来的宗师，委实不值得啊。”

如果不成功，修罗刀下场或许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但若是成功了，以教主的性子反倒是不一定好意思下手。正因为如此，风使才在没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选择帮修罗刀一把。此刻，他抬起头，支支吾吾的问道：“教主，不知左护法如今……”

“我没事。”曲潇华身姿矫健的翻墙跳了进来，落在风使身旁，躬身道：“还请教主恕罪。”

风使瞪大眼睛，看这个样子，修罗刀完全没腰酸背痛的迹象，可见是没成功啊。那么，是教主忍住了之后，没气得废了他？

诶等等，修罗刀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教主的，还有脖子上那是咬痕吧？风使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完全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怎么出来了？”玉罗刹自然也瞧见了，眉心微微凝起，伸手把曲潇华的领口竖了起来：“不多睡一会儿？”

风使顿时就浮想联翩起来，但想想刚刚曲潇华全无异样的行动，又完全解释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纠结。曲潇华脸上则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轻声道：“发现你不在，我就过来了。”

“急着给他求情？”玉罗刹放下手，似笑非笑说道：“他和楚留香一起教坏了你。”曲潇华没敢吱声，手指却揪住了玉罗刹的衣袖，眸子里多了几点星光。玉罗刹的面色稍稍缓和，对风使道：“也罢，你先起来吧。”

风使松了口气：“谢教主。”他垂下眼眸，极力想忽视自家教主和年轻左护法之间那明显的暧昧。什么叫教坏？明明是左护法先打坏主意，自己顶多是添了把火，教主你也太偏心了，这是真的动了心吧！可是，教主不是无情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