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碎刀？”

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审神者的思考，他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刚才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宗三左文字已经醒了过来，衣着依旧是狼狈不堪，但是布料下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光滑。

他回想打刀刚才说的内容，语气平缓的回答，“我并没有将你碎刀的理由。”

青年的声音很温和，笼中鸟注意到了，他与自己交谈的时候总是会放缓语气，稍稍压低音调，这样听起来就像是在安抚孩子似的，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魔王刃蜷缩成一团靠坐在墙边，感受着身体里潺潺溪流般流淌的灵力，在经历过理智全无的癫狂后，难得愿意安静地与宇都宫交谈。

听到审神者的回答，他抬起睫羽，将目光投向跪坐在几案边专心手入的身影，道，“行刺主君不算吗？”略微有些阴柔的语调中带着嘲讽的笑意。

宇都宫将刀身对着光线明亮的地方仔细打量，指尖抚过寒光闪闪的刀刃，确定没有伤痕了才将其放下来。他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笑意，极为清浅的、不带任何意味的纯粹笑意，叫人无端想起三月春风拂面的温柔。

“你这样说……是将我认作了主人吗？”他如此道。

宗三左文字闻言愣住，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不管是审神者、政府亦或者是付丧神自身，都默认了审神者即是本丸付丧神的主人，不管付丧神是否愿意接纳这个所谓的主人。

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子去询问刀剑男士，你真的将我当做了主人吗？

因为刀剑的意志并不重要，他们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服从。主君目光所及之处，即为刀剑所指之向。

“不，”魔王刃回答道，“我绝对，不会再接受人类成为我的主君。”

“那么连主人都没有的你，”审神者稍稍拉长了语调，平静的语气中沁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又该如何行刺主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