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伊剑平某位大学同学对严素音道:“你儿子筝声一响,可说是天下无双,现在又添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半子,严董真是好福气啊。”
严素音刚想客气几句,旁边的伊剑平又替她回道:“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严素音强忍着把伊剑平踢出去的冲动,很有气质地客气地对客人笑了笑,心里在骂道,臭小子,就你有嘴是吧,老娘要你当什么发言人。再梭了一遍大厅里的来客,严素音心下明了,好个申屠安,怪不得庆功宴办得积极得很,原来是另有他意。
庆功宴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没到,来的客人都在大厅里边看着永安的历史宣传片,边找自己熟悉的朋友寒暄,大厅里还展览着所有的永安产品,安排了很多茶点饮料以及红酒,倒是替不少人制造了沟通交流的一次好机会。
同样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明永慧转了一圈,找到严素音:“严董啊,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明姐,怎么不对劲了?”严素音心下苦笑。
“我刚被人带到餐厅那边,我跟墨墨他大伯的位置怎么安排在主桌啊,不是应该安排永安的功臣么。”明永慧纳闷地道。
“我不也是坐那桌么,没什么的。”
“我们哪能跟你比啊,你为永安出了多少力费了多少神,你坐那是天经地义。”明永慧再怎么没读过书,也知道今天这个庆功宴的主题是什么,作为许耕墨一方的亲朋,能不来都没什么问题,何至于被安排在主桌位啊。
“管他永安怎么安排的,肯定也有他的考量,咱们客随主便吧。”严素音笑道。
“这心里不踏实啊。”明永慧也笑着摇了摇头。
“姐啊,你看下那边。”严素音笑着指了指前面。
“哦,哪里……墨墨和申屠他们啊……”明永慧顺着严素音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越过几簇闲谈的人群,看到许耕墨和申屠安两人正在和詹朝明鲜于彬等明星在谈笑风生。
“姐,明白了么?”严素音诡笑了一下。
“啊?没明白。”明永慧一头雾水。
“跟你明说了罢,”严素音凑近明永慧,低声道,“姐别把这次宴会当庆功宴,你就当结婚宴来看,这么一来,那就什么都觉得合理了。”
“结婚宴?谁跟谁呀?啊……你是说……”明永慧向许耕墨申屠安的方向抬了抬颌。
“安儿那小子一向说人话不办人事,能祭出这一招也不意外……姐,你小心点呐,别急呀……”严素音话还没说完,就见明永慧火烧屁股似的往鹰桥那边来的客人方向挤,走得急差点把旁边客人手中的酒杯给碰掉。
严素音冷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伊剑平:“你现在咋哑巴了,刚不是话特多么。”
“刚才几个都是我和墨墨的老同学,严董对他们面生得很,他们平时嘴巴就没个拴,这不是怕您老尴尬么。”伊剑平呵呵地道。
“那还得谢谢你啰。”严素音哼道。
“应该的,应该的。”伊剑平立马一副谄媚的巴儿狗神态。
“等会的酒宴,你坐哪里呀?”
“这个……我刚才也很纳闷,正想着去跟申屠交涉下,想让他给我调个位置,不过听到严董刚才和明姨说的话,再是如坐针毡我也得忍住啊。”伊剑平苦哈哈地道。
“什么意思?”
“照结婚宴的习俗来看,我那个位置好像是媒人的位置。”伊剑平一脸便秘的样子。
“呵……我算是服了那小子了,”严素音无语地抬眼看了看头顶耀眼的水晶灯,“我姐真是兰心蕙质啊,什么都看得通透,怪不得怎么都请不过来。申屠家那老头也是个人精中的人精,我就说嘛,庆功宴怎能少了他那个开创者。”
“严董的意思是,咱们着了申屠贱猪的道了?”伊剑平狗腿似的凑近道。
“先别声张,等我回家再找他慢慢算账。”严素音摆了摆手。
这个所谓的庆功宴分了几个流程,客人按座牌位入坐后,先欣赏几个助兴的文艺节目,再由永安董事长发表感言,最后便是客人就餐和敬酒的时间。整个宴会的程序是不繁琐,但主题有点跑偏。比如,文艺节目是星罗的艺人唱歌,以及温惠书淦赣荀胤罗睿等表演的民乐演奏,唱的奏的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外乎表达喜庆氛围,但背景屏幕上的MV画面就太让人忍俊不禁了,全是申屠安和许耕墨的日常画面,不但许耕墨看得尴尬,就是严素音看了也恨不得往桌子底下钻,这开的什么庆功宴啊,跟庆功有个毛线关系。
等到申屠安发表感言时,严素音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毫无底线的厚颜无耻,申屠安站在台上,絮絮叨叨地演说着许耕墨带给他的动力,许耕墨给永安带来的财富,许耕墨夙夜给永安带来的帮助,说实在话,申屠安口才确实不错,也很会把控全场气氛,但就是内容跟宴会的主题关联不大。伊剑平心里鄙视不已,这叫庆功么?分明就是申屠贱猪在花式秀恩爱撒狗粮。唉,要知道是这么回事,打死我也不会过来,明天我结婚都没这么肉麻的流程,我算是看清了这贱猪的真面目了,我结个婚都不让我好过,非得要先压我一头。
申屠安在台上侃侃而谈,毫不在意下面宾客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变化,也亏得他伶牙俐齿,还时不时逗得下面爆发阵阵笑声。尴尬不已的许耕墨趁大家哄笑,眼睛在整个宴会厅里扫视了一遍,当落在永安公司来宾的那一桌时,心里突然一紧,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