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跟哪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伊剑平着急白眼的。
“儿子啊,”伊荣缓缓地道,“如果你是同性恋,能跟墨墨走到一起,永远不分开,那我也是乐于见到的……”
“老公……”南翠凤一惊,伊荣安慰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可是,”伊荣继续道,“你不是同性恋啊,既然耳鬓厮磨这条路走不通,当然得希望墨墨能找个好归宿,是吧?”
“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可以为他改变啊。”
“怎么改变?”伊荣抬眼逼视道,“你们还年轻,日子长着呢,心理上能改变,生理上呢?一天两天没事,时间长了,人家自然就知道你是假意在周全,到时伤害就更厉害了。”
“我什么都能为他改变。”
“你的改变,对你来说是种牺牲,是种供奉,但对墨墨来说,却是一种负担,一种沉重的负担,”伊荣摆了摆手,“儿子,再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只跟你提醒一点,墨墨不只是你朋友,他是比你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他能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也是你们能保持亲密关系的最好保障。我跟你妈要去超市看看,你自己好好想想。”
“老公,超市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咱们去呀,有供销商来么?”路上南翠凤问道。
“是没什么事,让儿子一个人在家好好静静。”
“那陪我去我妈那吧,昨天弟媳妇又跟我妈吵架了,老太太可生气了,说要离家出走呢。”
“都离家出走千百回了,不是一回都没走成么。”
“唉哟,她们婆媳两个是前世的冤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烦也烦死了,自个老娘不管又不行,总得有个中间说和的人吧。”
“哼,都是你们从小惯坏的,你看看小舅子那个人,四十多岁的人了,一事无成,屁技能也没有,家庭还闹得鸡飞狗跳,算个什么男人。”
“你儿子能耐了,现在是有脸说了,”南翠凤好脾气地呵呵了一声,“要不是机缘巧合跟许慎家来往勤些,凭咱们的教育方式,剑平只怕还不如他舅舅呢。”
“嗯呐,这倒是事实。”伊荣深有感触地叹了一声。
“不过,老公,你好厉害啊,今天劝儿子的一番话说得好有条理,说服力超强。”南翠凤一脸崇拜地道。
“严董打过电话来。”
“啊?严董打电话来了,严董又有新的指示?”
“不是超市的事,是关于剑平回来的事,跟我交待了些细节,要不然我哪来的才情跟儿子瞎掰。”
“严董说了些什么?”南翠凤往驾驶室方向凑近了些。
“跟你细说你也不懂,大概意思就是儿子现在的心态是辛辛苦苦种植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这么一形容,倒也贴切,可是把申总比作猪总归是不合适。”南翠凤哈哈大笑。
“啧……”看着笑得肆无忌惮的老婆,伊荣连连摇头,都是女人,人家严董运筹帷幄杀伐果断,这位天天就围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东家长西家短的乐此不疲,唉,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转念又一想,得了,还是别埋汰人家吧,自己一个大男人对严董也只能望其项背,顶礼膜拜。
在家的伊剑平听了老爸一通话,心里确实有些活动,想到快六十的父母小心翼翼地对自己陪着小心,莫明有些心酸,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真成了墨墨嘴里的巨婴了,相比父母相继离开的墨墨,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着想着不自觉间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墨墨跟申屠贱猪在一起的事,亲戚朋友哪个不知道,不过是一直自我麻醉不敢接受而已,事上的世千好万好,哪有比墨墨过得幸福更好的事呢,只要他觉得自己幸福,别说跟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了,就是为他去死也是好的。
不过,汤倩那丑东西说出来的话太刺激人了,申屠贱猪怎么什么都跟自己的助手交待啊,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人设啊,回去得敲打敲打汤倩一番,她要是敢在别的地方大嘴巴,直接把她给干了……太丑,干不下手……直接给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伊荣就在大张旗鼓的指挥南翠凤收拾东西,这个特产打包,那个土味打包,家都要被掀翻的感觉。
“爸准备去哪啊?”被吵醒的伊剑平眼神迷离地从卧室走了出来。
“三更半夜的,严董打电话过来说墨墨生病了,急救车送去医院了,我跟你妈得去看看,今天可能回不来了,三餐你自己看着办吧。”忙着往包里塞衣服的伊荣头也不抬地道。
“墨墨生病了……什么情况……严不严重?”伊剑平一听,一下子吓清醒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赶去看看啊……”
“儿子,你去哪?”南翠凤见儿子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跑,赶紧拉住了,“你这脸不洗牙不刷的往哪冲啊。”
“回市里,不是说墨墨住院了么。”伊剑平转身回来想掰开南翠凤的手。
“好吧,你先打头阵,喏,手机我给你充满了电,开机就行。”伊荣扯开老婆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塞在儿子手上。
“至少衣服也让他换一件吧。”儿子一阵风似的开门冲了出去,南翠凤埋怨丈夫道。
“又不是去相亲,打扮那么帅气干什么。”长吁一口气的伊荣笑道。
“那咱们也快点收拾东西吧。”
“收拾东西干嘛?”
“不是你说的要去市里看墨墨么,他生病了呀。”
“要生病也是吃坏了嘴,闹下肚子而已,哪用得着去医院,是严董给我支的招,骗儿子的。”
“你……事前也跟我吱会一声,搞得我忙得不手不脚的,故意的是吧。”
“当然是故意的,要不然就露馅了。”伊荣得意地笑道。
伊剑平开车的途中拨打了许耕墨手机,接听的却不是许耕墨,而是严素音,严素音也没细说什么,只是让他去鹰桥许耕墨大伯家。伊剑平也没作细想,火急火燎地就往鹰桥奔,两小时不到就赶到了许均家。不过,在许均家并没见到患病的许耕墨,而是申屠安在那等着他。
“墨墨呢?”伊剑平皱了皱眉,内心是十分不想见申屠安这个贱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