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剑平以为许耕墨会在家里养病,第二天一下班就直接从公司杀了过来,没想到壁上碰一下,许耕墨和申屠安去了栖霞镇还没回来,说是耽搁得太晚,要住一宿明天再回。
“留下来陪我吃晚饭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菜。”严素音对伊剑平还是蛮放心的,不仅他是干儿子的死党,还因为他平时工作挺卖力,能力也不错,做人很实诚。
“谢娘娘恩典,奴才诚惶诚恐啊。”伊剑平马上顺杆子爬。
“跟着你总经理学点有用的,别净学他身上的糟粕。”严素音骂道。
“我跟总经理能学到什么呀,学面瘫、高冷?我也没那范呀,我都是跟你儿子学的,算是嫡传弟子,嘢,照这么一推,董事长,我该叫你祖奶奶了。”
“嗬,欠扁呢,我有你这么个孙子,早该气死了,”严素音被这活宝逗得哭笑不得,“说正经的,柳如烟这次给你介绍的女孩子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感觉太做作了,我侍候不来。”一说到女朋友的事,伊剑平立马蔫了。回家老爸老妈念叨,公司总经理天天施压,偶尔到死党这透透气还要受他旁敲侧击的提醒,现在连他干妈都跟着操起心来了,感觉四面楚歌,无路可退,今年不能找着女朋友的话,看来只有以死谢罪了。
“就凭你的油嘴,还有侍候不来的?”严素音哼一声,“听说文案组的贠啸天、闻哲都找着女朋友了,今年年底两对一起结婚,对方还都是硕士研究生。”
“嗯,是有这么回事,”伊剑平恹恹地道,“去年在编写耕安小镇影视城的项目申请报告时,贠啸天和闻哲因为节能评估报告和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报告的事,和两个相关的专家教授来往得较勤,两个教授都指定了自己的女弟子跟他们对接,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勾搭上了。教授是申总请来的,所以他们都把申总当作了自己的大媒人。”
“你看看,这不就是可借鉴的先进典型经验么,”严素音笑道,“我儿子的民乐团队中有不少女孩子,从去年开始你跟他们就有接触,可说得上熟门熟路吧,有没有中意的?你要是相中一个,我儿子就是你的大媒人了。”
“嘢,是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多谢董事长提醒。”伊剑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惊愕表情。
“少给我装,我大嘴巴抽你,”严素音眼一瞪,“为了公司长远发展,稳定民心,我为你们这些大龄青年算是操碎了心。”
“董事长,人力资源部的张姗姗还没出嫁,经纪部的樊霖还没结婚,制作部的江雁书、韦志鹏等等,都是高龄得不能再高龄了,他们的终身大事更关乎公司民心安稳,我的就别来烦董事长了,碰到稍微有点眼缘的,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带她来见墨墨。”
“是你找还是我儿子找啊,你找的女朋友干嘛第一时间来见我儿子?”严素音还从没听过此等歪理邪说。
“如果墨墨说行,那我立马结婚,如果墨墨没什么表示,我得另外去找,”伊剑平神叨叨地道,“我这一辈子,就只信墨墨看人的眼光,可准了。”
“连对象都能看得准?”严素音觉得这家伙说得有点邪乎。
“那当然,墨墨识人这方面超厉害的,”伊剑平呵呵一笑,“不过要仔细抓住他无意识的零言碎语,如果直白地打探,他肯定是要骂我老把他当神棍看,那家伙可矫情了。”
“说谁矫情呢?”严素音脸一黑。
“我,我矫情,特矫情。”
三清宫,在中秋节前一天,申屠毓祯带着大儿媳王吟荷和二儿媳濮佳来看严琼音严真人,四人在院子里坐着聊天品茶,互相问问家人的安康。
“环境挺雅致的,还不错。”已经在严琼音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的申屠毓祯对道观还算满意。
“环境是不错,就是太过冷清了,栓云寺天天人来人往,三清宫还没出市区呢,倒还没山上的寺庙热闹。”王吟荷望着冷冷清清的主殿道。
“栓云寺哪是修行的地方,被商人承包了,纯营利场所,不过是借着寺庙一张皮而已,你弟妹是来修身养性的,又不是来开分公司。”申屠毓祯不屑地道。
“大哥康复训练还顺利吧?”严琼音被公爹逗得莞尔,别开话题问王吟荷。
“坚持得还可以,虽然离不了轮椅,好歹肌肉没萎缩,唉,都十多年了,指望能站起来是不可能。”王吟荷叹气摇了摇头。
“今年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能一直坚持康复训练可真不容易,年轻人都受不了那般折腾。”濮佳理了理鬓发。
“是挺坚强的,每次训练疼得咬牙,一身的汗。”王吟荷苦笑了下。
“挺不容易的。”申屠毓祯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一阵悲怆,子孙虽多,可是死的死残的残,走在他这个八十多岁老头前面的就有两个。
“比起致知来,他算是幸运多了,得好好活着呀。”王吟荷呡了口茶。
“琼音啊,你儿子我可能误会他了,现在看看,那家伙挺有能耐的。”申屠毓祯貌似不经意地道。
“打理公司确实挺不错,跟他小姨有得一比。”严琼音淡淡地笑了笑。
“比素音更沉稳,办事老道,不错。”申屠毓祯肯定地道。
“严素音可一直是你老的遗憾,是你招揽不得的千里马,爸,现在怎么又不如自家亲孙子了。”濮佳笑道。
“素音行事泼辣,手段霹雳,强硬霸道,敢拚敢打,对商业对手能赶尽杀绝决不留一丝余地,要不然零七年哪会出现撞车事件,就因为把人给逼急了。不过,这两年倒是改了许多,温和了许多。”严琼音提起铜壶给大家添了添茶水。
“好在有个好结果,邓远林要把牢底坐穿,金风传媒也烟消云散了”王吟荷庆幸地道。
“安儿经营能力是不错,但我说他挺有能耐是说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虽然是替人家办事,可也不错,挺有担当。”申屠毓祯感觉挺欣慰的。
“爸说的是……”严琼音猜想老爷子可能知道申屠安在帮人家伸冤喊屈。
“他不一直在忙着帮人家伸冤么。”
“你老都知道啦。”果然如此,严琼音也没多大意外。
“安儿给谁伸冤啊?”濮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