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犁听了这话,更动了气,立刻冷笑道:“既然误了我,那便一拍两散如何?”
贺言春一惊,立刻一把攥紧他的手,低头道:“别……,你……你容我再想想。”
方犁甩手道:“让你想什么?想你怎么甩开我?趁早别想,我方某人有头有脸,说一声我自己走,何消你动这些歪心思?”
贺言春却又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的,再不撒手。方犁挣脱不开,便由他抱着,两人僵持了好一阵,方犁才伸出手来,抚着他肩头道:“就知道你这小心眼里藏着别的心思。你既觉得误了我,何妨一直误下去?我方犁堂堂正正做人,并不需要靠别人提携。妻子儿女这些事,也无须别人在旁指手划脚。以后少说这些话来刺我的心,别让我白疼你一场!”
贺言春抱了他许久,才略略松开,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小声道:“你别生气,以后再不说了。”
方犁见他那副委屈神情,复又心疼,叹气道:“尽在屋里瞎琢磨,有那功夫,替我做做事不成么?腰里挂着的香袋儿破成这样了,也不见你给我绣新的,我看你是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
贺言春便伸手去扯他香袋儿,捏在手里道:“回去给你缝新的。”边说边又抱住方犁,抱了许久,才轻声道:“你不怨我么?”
方犁搂着他腰,道:“我怨你什么?又不是你拿刀逼着我,我才同你好!我晓得,你肯定还担心,怕有朝一日你跟邝大哥似的,去了漠外回不来了……”说到这里,心痛得厉害,嘴上却道:“你不想想,真到那时候,我固然难过,难道现在和你生生分开,我便不难过了么?”
贺言春抱着他点头,道:“我晓得的。我光是想想要和你分开,心上便像是被人剜了一刀肉……”
说到这里,又把头埋到方犁肩上。方犁也心酸起来,却强自笑道:“你也别怕,我瞧着,这几场仗下来,朝廷也打穷了,国库没了钱,也许三年也许两年,迟早要罢刀兵。到时不打仗了,你这大将军也可以歇着了。咱们有多少好日子过不得?你现在惦记着放羊,到时可别腻烦!”
贺言春听了,也抬起头看他,道:“我不腻烦。我也并不是惦记着放羊,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好!”
方犁不由一笑,给他把揉乱的头发抚上去,道:“这不就好了?走,回去吃饭。以后可别再胡思乱想的,我要生气了……”
两人一路携手往回走,贺言春畅畅快快地流了一场泪,心上便轻松了些,方犁却是一边牵着他往家走,一边心里浮上点隐隐的不安,——若有朝一日,真到了国家无仗可打的时节,皇帝会怎么安置战功累累的大将军呢?难道真能容他退隐山林么?
平虏侯挨了一顿训,精神却渐渐比以往强了。天气虽寒冷,他却每日里早早起床,不是窝在屋里绣香袋儿,便是和方犁四处走动,碰到猪圈的院墙豁了口,他也要亲自挽起袖子补一补;遇到路基不平整了,他也要拿锹培两坯土。有回墩儿看到了,心里百般过意不去,家里奴仆小厮一堆,怎能让君侯亲手做这些粗活贱活?墩儿要夺他锹,偏力气还没有他大。墩儿只得转头告诉方犁,方犁听了,也吩咐说都随他去,墩儿这才悻悻地作罢。
几人在田庄里呆到正月初十,便不得不动身往京城里去。临走前一晚,墩儿给他们收拾行李,心中万般不舍,虎头更是瘪着嘴哭了,后来还是贺言春亲自出面哄了两句,说等天暖了回来教他叉鱼,虎头这才又破涕为笑,把自家玩的一柄小弹弓送了侯爷,要笼络他,好让他一得空便过来。
等一行几人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已是过了正月十七。胡安把他们接到家里,杀鸡宰羊自有一番忙碌。贺言春在城外田庄歇了两日,这才回郑府去,又去皇后处请安,各自也忙碌起来。
等正月二十,朝廷各衙门开了工,便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说是南越国丞相杀了南越王、王后,举兵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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