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久了,才知道是有拐子。
京城正是年关,街道上满是喜庆的红色,然这妇人的声音又是如此凄厉。
“真是该死。”张元渠靠着一边,脸色不是很好。
但凡拐子,干的都是拆家的勾当,这顺手一牵就不知毁掉了多少家庭。
谢仪突然兴意阑珊,连那戏园子都不愿去了。
权当是当初逃荒的记忆仍在作祟。
张元渠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友人情绪低落,不过他也的确也没什么心情,两人一起回去后没多久,张元渠就被自家下人请去,没多久就耷拉着脸和谢仪道别,去拜访亲戚了。
张父虽不在京城,但张家在京城也是有亲族在的,张元渠原本应该在那落脚,张父都打点好了,结果谁知道入京后,张元渠立刻把张父的话当耳旁风,飞一般和友人们聚在一起,气得张父吹胡子瞪眼。
好在亲族并未生气,反而笑着写信劝解。
谢仪送走张元渠后,这才返身入屋,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只迎面扑来的小团子给糊了一脸,小小软软的身子暖和极了,两声后啪叽掉落在谢仪的掌心中。
屋内伺候的下人轻笑了声,“谢公子,这小鸟怕是喜暖怕冷,一直不曾出去过。”
谢仪拱手致谢,这才拢着这小团子入内,屋内倒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并没有因为多了一团小生物而有什么改变。西边的窗户半开着,但母鸟并未回来过。
谢仪刚想把稚鸟放回软垫,便看到下人早就安置好的鸟笼,她想了想,捧着它送入了笼子里,若是母鸟不回来,也只能养着。
她回到书桌前,思量着最近的事宜。
何祭酒那里,明个儿还得再去一次,做好的文章还需请他指教。还有张元渠这里……谢仪这次上京,是带着全副家当来的,原本是想着住客栈或租个小院子,现在被友人拎过来后,也不能事事都靠着他们。
在虹县时,谢仪也不强求平分,可心中有度。两位友人体谅,但也不能越界,谢仪在这点上看得分晓。
谢仪思忖了片刻,整理好了稍显凌乱的书桌,才捡起来昨夜写好的文章细看,何祭酒这次提出的题目涉及到城防建设,她对这点并不熟悉,着实熬夜查了不少资料,也端正了一部分认知。
知识虽冷门,焉知不会涉及?
她这一看,就到了深夜,下人进进出出几次都没惹来谢仪的注意,直到匆匆回府的张元渠听到消息,这才连忙把人拉出来。
“你这看书就沉迷的习惯,还能不能改了?”张元渠不满地说道,盯着谢仪吃饭。
谢仪慢条斯理地吞饭,冷静地说道,“你打断我的思路了。”
张元渠翻了个白眼,两条腿一靠,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挺期待容若知道后的表情。”
谢仪筷子一顿,刘若然是他们仨人中的管家婆,要当真知道了,肯定变身话篓子。
“好了,你急匆匆回来作甚?”谢仪淡定转移话题,现在时辰这么晚,按理说张元渠应该就势留下才是,怎么临时回来了。
张元渠含了口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那堂哥出了点事,大伯父连夜出去捞人。”
说得难听,但也直白。
张元渠这大伯父张博凉在朝为官,乃是个四品官员,不大不小,算是个正职。不过他的儿子吊儿郎当,给家中惹了不少麻烦。
谢仪若有所思,想来是张家兵荒马乱,张元渠不愿留下,也免得他们以为被看了笑话。
“不过……”张元渠鬼鬼祟祟凑了过来,“伯父露了点口风,你猜猜看最近风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