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关郑府内堂,烛火摇曳,暖意融融。十几盏琉璃灯高高悬挂,将整个大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名身着锦衣的乐伶正在抚琴,悠扬的琴声中夹杂着箫笛之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几名舞姬在帘幕之后若隐若现,随着乐声轻盈起舞。香炉中燃着上等檀香,袅袅青烟在灯火中缭绕。
郑虎与柳玉并肩而坐,两人衣衫半敞,脸上都带着几分醉意。郑虎的戎装已经松散,露出结实的胸膛,而柳玉的罗裙也有些凌乱,玉颈半露,更添几分诱人风情。
\"郑将军,\"柳玉娇笑着,纤手执着镶金的酒壶,\"再饮一杯可好?这可是从西域来的葡萄美酒。\"
郑虎大笑,任由她斟酒:\"好!有玉儿在,便是烈酒也变得甘甜了。来,再为我唱一曲。\"
\"将军谬赞了......\"柳玉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妾身酒量浅,只怕要醉倒在将军怀中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旖旎气氛。守卫略带犹豫地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走入内堂。那信使的靴子上还沾着泥土,衣襟被风吹得凌乱,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信使看到堂内的景象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上前抱拳:\"郑将军!北凉关章将军八百里加急密信!\"
郑虎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端起镶金的酒杯,轻轻凑到柳玉朱唇边:\"玉儿,尝尝这杯酒如何?\"
柳玉会意,娇笑着抿了一口,朱唇在杯沿上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印记:\"将军亲手喂的酒,自然是世间最美的琼浆。\"
信使仍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堂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连乐伶的琴声都轻了几分,舞姬的身影也渐渐隐入帘后。
郑虎依旧不紧不慢地与柳玉调笑,仿佛内堂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又为柳玉斟了一杯酒,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神情,哪有半点边关大将的威严?
信使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酸,但他不敢放下,只能继续保持着抱拳的姿势,等待郑虎的回应。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地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渍。
信使看着郑虎与柳玉旁若无人的调笑,心中越发焦急。他知道章将军的信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衫,手中的信封被捏得有些变形。终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郑将军!事关重大,还请将军......\"
话音未落,堂内气氛骤变。
郑虎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神。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他猛地放下手中酒杯,\"砰\"的一声响在堂内回荡,酒水溅出,在案几上洇开一片暗红。
几乎是同时,郑虎腰间佩刀出鞘,寒光一闪。那是一柄百炼精钢打造的战刀,刀身上隐约可见细密的波纹。信使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嗤啦\"一声,胸前精制的牛皮甲胄已被劈开一道深口。
他低头看去,刀锋竟在皮肉之前堪堪停住,只差分毫!
冷汗瞬间浸透了信使的后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刀锋带来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