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萧玉辰心中刚刚燃起的、依靠自身力量强行突围的一丝侥幸。以他现在几乎油尽灯枯的状态，别说半步武圣，恐怕连一个普通的武师都未必能敌得过。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中的惊骇和屈辱，开始思考如何从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牛头守卫口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将最后一口鱼肉艰难咽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尽可能显得虚弱、无害的语气，沙哑地开口问道：“这……这里是何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虚弱感，听起来不像是质问，更像是一个迷茫的囚徒本能的好奇。

铁蹄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孱弱的人类居然还敢主动开口问话，巨大的牛眼瞥了他一下，鼻孔中喷出一股粗气，瓮声瓮气地、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语气随口答道：“北海边缘，黑石礁。吵什么吵，老实待着！”

北海边缘？

萧玉辰心中猛地一震！

这个地名他从未听说过，但“北海”二字，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瞬间想起了意识彻底消散前，母亲留下的那最后一句虚无缥缈的指引——

“去北海……妖族圣地……”

这里竟然真的是北海！而且听这牛头守卫的口气，似乎离某个重要地方不远？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惊讶瞬间涌上萧玉辰的心头，但旋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敢表露出任何异样，以免引起铁蹄的怀疑。

萧玉辰继续用那虚弱的语气，仿佛只是随口追问：“北海……离……离妖族圣地，还有多远？”

铁蹄似乎被问得有些烦了，不耐烦地挥了挥巨大的钢叉，发出呼呼的风声：“远？哼，不远！从这里乘船，顺风的话，三日便可抵达圣地外围！再问就割了你的舌头！”

三日路程！

与母亲的遗言完全吻合！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萧玉辰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看似随机的传送，竟然真的将他送到了母亲指定的、可能藏有一切答案的地方附近！

这绝非巧合！这一定是母亲精心安排的！

一瞬间，强烈的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焰，驱散了他心中不少的阴霾和绝望。虽然身陷囹圄，身体虚弱，前途未卜，但至少……他找到了方向！

萧玉辰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多问，只是低下头，默默地调息，恢复体力，同时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既然这里距离妖族圣地如此之近，那这个牛头守卫，还有他口中的“首领”，十有八九就是妖族之人！母亲让他来这里，必然有其深意。硬闯不可取，或许……可以通过交流，或者等待见到那位“首领”之后，再寻找机会？

无论如何，活下去，抵达妖族圣地，弄清母亲遗言的真正含义，这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