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想死的心都有。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只手都被锁了,岂不是任人宰割
却见颜元今说完话,没有预想中的其他动作,只稍稍支起身子,沉默注视她。
他看了许久,明明一片漆黑,却仿若能将她看透。李秀色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看得她身子又是一阵冷一阵热。带着醉酒时的迷惘,却又直白露骨地,仿若她是什么宝贝,一不小心便会被他吞没。
事实上广陵王世子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醉得不轻,忽然想将她一口一口吃掉。
她其实生得不错。他看着她想,过去他是不是瞎了
一双眼像杏子,圆圆的黑仁总是发亮,眉毛颜色偏浅,同她整个人一般营养不良,鼻子是小巧的,嘴唇也极小,此刻湿润殷红,混着酒味的甘甜,让他有些失了神。
小娘子瘦弱,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过得不好,掐上去时甚至能摸到骨头。除了那里倒是有肉的,她像个团子,他确然想将她一口吞了,连同她带着香气的血液一起,连骨头都不剩。
这样想着,李秀色忽然察觉他又凑过来,以为他要亲上,却听他忽而开口:“李秀色。”
他低声道:“你能不能不回家”
李秀色有些没明白。
不回家,是要她在这过夜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又没成亲……
见她摇头,他皱起眉头,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有些用力:“重新说。”
李秀色吸一口气:“我若夜不归宿,定会被我爹打死……”
颜元今忽然又觉得太阳穴有些痛,他好像要听到的不是这个,于是又亲了一口,不满道:“重新说。”
“我——”
又亲一口:“重新说。”
她还没说完呢!
李秀色被亲得七晕八素,干脆朝下躲,他一拽链子,用力将她整个身子朝上一带,正对她双眼:“能不能不回家”
“但——”
他手上忽然也用了把力,掐得她整个人身子都一瞬酥软,铁链声响躁动不堪:“重新说。”
“……”
“重新说。”
此人喝醉时简直像个疯子,她没法和疯子较真,见他又要亲过来,她干脆求饶道:“好好好,我不回家总行了罢!”
广陵王世子听到回答似顿了顿,仍旧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手伸出来,指腹轻擦过她唇边:“好。”
李秀色有些头疼:“不回家,莫非我们整夜要在这里睡是这样的,我还是想睡张舒服点的床,比如外面那张便很好……”
颜元今却似是愣愣的:“你要睡我的床”
那不然呢你——
李秀色忽然也愣了下。
她好像方才反应过来,这厮酒醉糊涂时说的不让她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下一瞬,却见他好似支撑不住,醉得太过,头有些微微朝一遍栽去,铜钱铃铛一道滑落至她颈间,有些微凉。
耳边呼吸沉重,却又逐渐有些微弱,语气格外认真:“可以。你要本世子的床,那床便给你。”
“屋子也给你、院子也给你、广陵王府也给你。还有胤都、不止胤都,你喜欢哪儿,本世子都抢来给你……李秀色。”
他忽然停顿了很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睡着了。
低声地道:“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李秀色不知自己是在这密室中待了多久。
事实上她早已分不清日夜,这室内太黑,她点不燃铜钱火,也推不开密室门,只是摸索着找到了钥匙,揭开了手铐,系好衣裳爬下了床。
衣服湿了大半,有些冷,没了酒热的劲儿直打哆嗦,她越想越气,瞧见那骚包衣裳质量极好,袍子还是干的,便干脆从他身上扒了给自己披着。
披一会,瞧见冰床上抱着铁链蜷缩一团的广陵王世子,他身形修长,这样的可怜的姿势躺着总归是不舒服,那床那样冷,他是怎么能睡得着的李秀色看了半晌,忽然又有些良心未泯,将他从床上也拖了下来,而后两人席地靠墙而坐,用袍子作被盖上。
密室很凉,李秀色打了个喷嚏,她知道自己定是要感冒了,都是这厮害的。
就这么靠坐着,黑暗中她静静思索了许久。
忽觉睡得极沉的颜元今脑袋一歪,倒在了自己腿上。李秀色也没动,任凭他这么睡着,低头静看了会,先是将他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而后心中又酸又软,稍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