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醉了,也可能他只是想借醉给她发条消息,仅此而已。
隔日醒来模样实在狼狈。
手机里,她回复的信息更如迟来的钝击。
将他敲了个清醒。
一切心计似乎都无处遁形,她残忍得没给他留一丝希望。
……
那天的心境恍若隔世。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像梦一样。
他昨天连睡前都在怀疑两人对话的真实性,差点没睡着。
就在这时,干干净净的列表,女孩的头像左上角忽然冒出一个红色的数字。
他蓦地踩下刹车,从支架上拿下手机,点进对话框。
再睡一夏:【路上小心】
心跳雀跃地加速,唇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他打字:【好】
正要发出,又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又删掉,按了下旁边的语音键。
他清了清嗓,点住语音,声线刻意微微压低,字正腔圆拖着嗓:
“收到。”
没两秒,那边发来一只粉色的兔子,头顶冒了三个句号。
再睡一夏:【谁让你用气泡音说话的。。】
夏云端的句号数量时常代表着她无语的程度。
挨骂也忍不住笑了下,他没再搞怪,老实给她发:【错了】
那边没再回消息,他单手转着方向盘往小区外开。刚出去就是红灯,他停下车,又拿过手机,低眸看着她的头像和昵称。
似乎想了好一会。
他才按了下t她的头像,点开备注,缓慢改成:
【tes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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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万川,梁京云刚停好车,就接到贺斐火急火燎的电话,问他到了没,说这里几个小子他快控制不住了。
刚刚路上贺斐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讲清了,简单来说,就是由一个女生来捉奸引发的血案。
梁京云说很快就到,挂断了电话上楼。电梯门刚一打开,就听见一个男生扯着嗓子的一句脏话,一口一个老子,说迟早要把谁弄死。
梁京云快步迈出电梯,扫了眼大厅,只见前台旁边一片狼藉,门口人高的陶瓷花瓶碎了一地,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物件。
前台员工是个女孩,缩在角落没敢出声,大厅里站了五六个人,一个寸头护着个穿花裙的女孩,刚刚的大嗓门身后站了一男一女,被贺斐伸臂拦着。
贺斐:“你冷静点!”
那人力气还挺大,一把将贺斐推开,随后便冲上前揪住了寸头的衣领,攥紧了拳就向人挥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空出现,五指迅速收拢,攥住了他的手腕。
众人一时安静,寸头脸上鼻青眼肿的,后怕地喘了口气,大嗓门愤怒的表情一愣,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冷淡的眼。
来人高他半个头,挺拔的身姿自带威压般立在他面前,拦住他的那只手青筋微微凸起,线条流畅有力。
他目光沉冷,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大嗓门一时竟然被他这一眼看得不自觉一怵,下一刻又想反应过来什么,他咬着牙缩手:
“你松手!”
男人掀睫看了他几秒,才倏然松手,声音冷然:“有恩怨去外面打,我这不欢迎。”
“你谁啊关你什么——”
大嗓门回过神,刚说没几个字,就被身后的短发女孩拽住。
短发女孩眼眶还是红的,正要开口。
他撩眸,语气很淡,跟对面气势汹汹的人完全形成了两个极端,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压迫感要比对方强:
“我是这里的老板。”
他话音刚落,贺斐才像回过神似得,眼神像看到了什么救星,“你可算来了。”
躲起来的前台都小步跑了出来,声音还带了丝颤意,看起来吓得不轻:“梁哥。”
“你去楼下坐会,”他偏头,看向前台,放轻了声,“等会处理好喊你。”
这话安全感十足,刚刚几人厮打在一块的乱象实在吓着她了,前台眼眶都红了红,连连冲他说了好几声谢谢梁哥,往外小跑去。
贺斐轻啧了声,看女孩电梯下去,才凑到他耳边,用眼神示意了下最前面的大嗓门。
“这是后面那被劈腿的女孩的朋友,寸头是劈腿那个,这几个小孩都是科大的。”
还都是大学生。
梁京云压睫扫过几张面孔,不知是不是他气场过于强大,这会除了寸头身后的花裙子在抽泣,另外几人竟然都还挺安静。
贺斐接着道:“刚刚那短发把花裙子和寸头都打了,一人一个巴掌,寸头一生气把你前台那些东西都摔了,他还想还手,刚好大嗓门带着他朋友赶来看到了。”
“我一开始都没拦住,”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也挺无奈,“就这样了。”
“我就说现在这些高校学生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以编个pdf吧,”贺斐瞅一眼大嗓门,这会正和朋友一块安抚着短发,压低了声,“我感觉这大嗓门喜欢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