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董鹤青突然尖声打断,转身扑向梳妆台,望着台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她浑身发抖,怒极之下,猛地一挥袖,将满桌的瓶瓶罐罐尽数扫落在地,名贵的瓷瓶砸在地上碎成齑粉,各色脂粉洒了一地。
萧恒玉极少见到母亲如此震怒,连忙上前劝慰:\"娘,您先消消气,就算铺子涨价,又能涨多少?不过就是少赚几万两银子罢了,只要咱们把持住江南的绸缎生意,多少银子赚不回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萧恒玉脸上,董鹤青指尖发颤,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儿子皮肉,“蠢货!你真当这只是几万两银子的事么?”
萧恒玉捂着发麻的脸,却不敢顶撞,只低声辩解道:\"娘,这种事谁能未卜先知。\"
\"住口!\"董鹤青满脸失望,声音都在发抖,\"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别人都知道,唯独你蒙在鼓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消息闭塞!\"
她指着地上的密信,指尖发白,\"铺子马上就要暴涨,你却一股脑全贱卖了!简直是蠢钝如猪!\"她神情恍惚的坐回到椅子上,“这些日子,老爷子本就对我的经营有所不满,现如今赔钱倒是小事,若是让他知道,咱们干出了这种蠢事,咱们母子在萧家的地位,可就全完了。”
萧恒玉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丢掉的不仅是几万两银子,更是萧家内部的信任与威望,到时候定会有人说,萧宥之去犄角旮旯的小地方,都能把生意做起来,自己身处京城,没把生意经营起来也就罢了,卖铺子的时候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暗地里笑话自己。
他顿时慌了神,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娘,现在可怎么办?铺子已经过户,白纸黑字签的契约,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董鹤青强压下心头怒火,“你先去查清楚那个姓孟的到底是什么来路,她一个外乡人,如何能比我们更早得知新城门的消息?\"她凤目微眯,\"还有,仔细查查她与萧宥之有没有什么瓜葛。\"
萧恒玉闻言一惊:\"娘是怀疑...这事跟老大有关?\"
“那些铺子再不济,每月租金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要不是被他抓住把柄,急需填补那两万两的亏空,我怎会同意你一口气全出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还不快去查!”
***
就在董鹤青母子俩急的团团转,想着能不能把这事捂住的时候,孟昭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原因没有别的,就是缺钱。
当时为了尽早过户,打点关系时没少花钱,结果等过户的时候,该交的契税是一点没少,外加要给牙行的佣金,一下子几百两就出去了。
现如今她手下的那些铺子,有租户租着的倒还好说,每月好歹有些进项,而那间三层酒楼,还有两间铺面都已经腾空,律法规定,铺行虽闭,税不可免,铺子空一天,就要缴一天的税款,还是按照面积收钱。
瞧着毫无收益,还每日倒赔钱的铺子,孟昭也跟董鹤青母子俩一样,急的团团转,而着急的原因之一,就是新城门的事情迟迟没有正式公文,这要是临了有了什么意外,另择他处,那她不仅白折腾一趟,还得赔上大把银子。
因为这层担忧,她实在静不下心去思量铺子的经营之事,直到后来打听到,京中不少权贵都在朱雀大街周边置办了产业,她甚至不是买得最多的那个。
想到这么多达官显贵都和自己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孟昭这才稍稍安心,开始琢磨起经营的事来。
孟昭对尹春吩咐道:\"你去趟安顺牙行,把那两间空置的铺面挂牌出租,尽快找到租户,也好让账面回回血。\"
尹春接过信件,忍不住叹气:\"唉,若是新城门的消息早些定下来,咱们自己经营多好,而且就算要出租,等消息公布,租金也能贵上不少。\"
“可不是么,不过哪有事事都能那么顺心的。”孟昭唇角也勾起一抹苦笑,安慰自己:“况且也无妨,一来同时经营这么多铺子,银钱周转不开,二来,铺子太多,我这心力恐怕也跟不上,租期定成一年一续,等新城门开了,再根据行情调整租金便是。”
至于那间酒楼,孟昭是要自己着手经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