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许韵蓉已经将京中大部分的现银筹备好了,其中还有些钱庄的存票,孟昭片刻不敢耽搁,立马让人去联系牙行。
牙行的人本来还厌烦大过年还要当值,可一见孟昭出手阔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年节休息,从早到晚的领着孟昭看铺子。
听说孟昭着急定下,那人更是跑前跑后,卖力地帮忙联系卖家,最先约见的,是那间三层酒楼的原主,双方约在城中一家茶楼的雅间碰面,孟昭按时到达,可茶换了两巡,卖家却迟迟没有露面,要不是她真想买,此时估计早就生气了。
又过了许久,门外总算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牙行伙计的赔笑声,\"萧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买主都等候多时了。\"
听到这个姓氏,孟昭眉梢微挑,待那人踏入雅间,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来人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织金锦袍华贵非常,却满脸倨傲之色,刚进门便不耐烦地抱怨:\"催催催,催什么催?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牙行伙计丝毫不恼,依旧陪着笑脸:\"哎呦我的萧公子诶,还不是萧夫人年前总催着我们找买主,我们这好不容易找到个诚心要买的,可不就赶忙给您带过来了么?”
那萧公子这才正眼打量孟昭,目光在她素净的衣裙上扫过,嘴角撇了撇:\"就你?买得起我那酒楼?\"
孟昭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买不买得起,要谈过价格才知道。\"她声音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不容轻视的气势。
那人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我那酒楼,地方大不说,还有三层,少说,少说也得三千两银子吧。\"
孟昭没有回复,而是看向一旁的牙行伙计,“这便是你与我说的诚心出售?”
大冷的天,小伙计却急的满头冒汗,“萧公子,年前萧夫人与我们说的,可是两千五百两,这怎么才过了个年,就变了呢?”
那萧公子看着孟昭,“你不是着急要么,着急要,就这个价,要不然,我可就再等等了,反正我那铺子不愁卖。”
孟昭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说罢转身就往雅间外走去。
一旁的伙计急得直跺脚,连忙追了出去:\"孟娘子!孟娘子!您消消气,\"他小跑着拦在孟昭面前,不住地作揖。
孟昭也不是真的要走,于是就在雅间门口站定,冷脸说道:“你也知道,我有许多铺子要买,每日都要见上不少人,往后要都是这种人,你就干脆不要往我眼前带。”
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音道:“孟娘子有所不知,这位萧公子平常是不管事的,这不大过年的,估计家里事情多,萧夫人这才让他来应付。”他凑近些,\"萧家在朱雀大街可有不少铺面出售,都是顶好的位置,您要是想要买在朱雀大街,萧家可是避不开的。\"
“萧家?是哪个萧家?”
伙计赔着笑脸:\"哎哟我的孟娘子,京中能有这般大手笔、又姓萧的,您说还能有哪家?\"他做了个揖,\"您且稍候,容小的再去周旋周旋。\"
说着,他连忙唤来小二,在隔壁又开了间雅间,殷勤地将孟昭请了进去,随后快步回到原先的雅间,关上门压低声音道:“萧公子,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这位孟娘子,可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买主,手里银子多的是,您要是把这桩生意谈好了,剩下的那些铺子,她一开心,说不定全给收了。”
萧恒玉此刻满心烦躁,他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这铺子定价三千两定会卖不出去,方才那么横,不过是他心里不想卖这个铺子。
说到底,都怪那老不死的,这些年被萧宥之哄得团团转,竟将整个春风楼都交到了他手上,自己当初买下这间酒楼,本想着压一压萧宥之的风头,谁知生意如此难做,不到两年就赔了近千两银子。
他不甘心地拍案道:“我当初买这铺子,可是花了两千多两,要是按原价出,我岂不是白白赔了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