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劫难是我,一直是我。”他眼球布满赤红,情绪几近崩溃。“是我!原来是我!”
彻骨的寒意自尾椎骨延伸至天灵盖。
苏昌河身体一哆嗦,站立不稳。
“这个老女人故意把责任全甩到你的身上!”
脑海深处冒出一个邪恶的声音,蛊惑道:“苏昌河,要什么妻子、孩子,你的理想是称霸江湖。
杀了云沧希,杀了云沧司农,杀了云沧月合,你离成功就更近一步。”
苏昌河尽量保持思绪清明。
短暂沉寂后,他坚定地望向云沧司农。
“爱情是美好的,我和她结合是奔着幸福去的。人生没有一帆风顺,遇到麻烦解决便是!”
深度弯腰,他恭恭敬敬地行一礼,“前辈,多谢您坦诚相告,剩下的交给我!”
云沧司农看人很准,倘若没有阎魔掌的反噬,苏昌河比苏暮雨更适合做丈夫。
起码,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在意的人。
什么大局、什么家国、什么正道,统统靠边站。
苏暮雨则善良过了头,暗河重担、江湖大义、家国情怀均揽在身上,却无力实现。
哎!
“小苏,我信你。”云沧司农说的是真心话。
这个年轻的后生意气风发、有勇有谋、重情重义,若有百里东君他们那般的家世,定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
“去做吧!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咱们……”
垂眸慈祥地看着核桃酥,她缓声说:“咱们,是一家人!”
为了核桃酥、为了月合,她可以做小苏的后盾,无条件辅助他。
苏昌河一怔。
唇齿间反复咀嚼这句话,他冷厉的眼中升腾起丝丝暖意。
恋恋不舍地望核桃酥一眼,他抱拳低头,“前辈,保重。我媳妇儿和核桃酥,就拜托您了。”
清瘦高挑的身影慢慢远去。
核桃酥似有察觉,歪着小脑袋使劲儿看门口。
“舍不得爹爹呀?”
云沧司农抱核桃酥去了司农署的最高处,站在那里,能够清晰地瞧见黑色身影。
核桃酥年纪太小,焦距到达不了那么远。
她嘟嘟嘴,小手去抓空气,“吱吱呀呀”地呼唤什么。
云沧司农不禁悲从中来。
从月合选择了苏昌河,就注定这孩子的童年缺乏父亲陪伴。
萧若风、雷梦杀、苏昌河……皆是抱负远大之人,身为他们的亲眷自然而然地承担更多的责任。
放在平凡家庭,妻子既要一力养育孩子,又要料理家里的大小事务,日子别提多难过了。
幸好司农署和剑心冢有钱有人,可以为孩子们减轻负担。
“核桃酥乖,姨姥姥和阿娘陪你长大。咱们呀!做个快快乐乐的小朋友。”
“啊呜!”核桃酥奶声奶气地回应,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高处寒露重,云沧司农担心孩子着凉,待瞧不见苏昌河的身影,便抱着核桃酥下楼。
时光匆匆。
来年秋,暗河的情势基本趋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