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市，三中。

喧闹的教室里，临近期中考试，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复习，唰唰的写字声、背诵声时短时长，就像绷着的弦。

少年闭着眼趴在桌上，一来一往和同桌提问，露出的后颈白皙而脆弱，夕阳映在他的脸上。

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我问你，1997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忽然，少年沉默了。

他直起身，陷入长久的回忆中。

“本院认为，公诉人指控被告故意杀人，事实不够清楚，证据不够确实，现依法宣告，被告人无罪，当庭释放。"

法官敲下法槌，一锤定音。

“闭庭！”

——法官冷静的宣判，与母亲接下来绝望的哭泣，那是沈彻对于1997年最后的记忆，与现在一样是冬天。

一样极为寒冷。

他坐在座位上，裹了裹身上破旧的棉袄，胳膊肘磨损的地方漏出几个大洞，轻声道:“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

“这次你历史应该能拿90分吧。”同桌梁逢放下书感叹，“我能及格就谢天谢地了。”

沈彻怯声声地开口：“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