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带来檐下菊花的香气，叶暮忽地露出一个笑来。

叶暮想，从他意识到，或者说，从他很早以前开始纵容封黎时，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他封闭的心，早就为封黎开启了一条缝隙，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缝隙越来越大，直至现在，封黎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了他的心里。

想通后，叶暮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他关好窗，脱掉衣鞋，盖被睡觉。

……

第二日，在期待中，如期而至。

一早，叶暮就离开定国侯府，进了皇宫。

昨日，封黎就亲手把皇宫的通行令牌交给了叶暮，让他可以随时能自由进出皇宫。

叶暮到时，封黎正在殿外等着他，一看到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眉头放松，嘴角也绽开笑意。

“等急了？”叶暮走过去，和声问道。

“没有，”封黎摇头，“我也刚起。”

叶暮疼惜的摸了摸他眼下的青影，“这是昨晚没睡好吗？若是还困，再睡一会儿吧。”

“我不……”封黎摇头，然后又想到什么，半途生生转折，说：“对，我是还有点困，要再睡会儿。”

“好。”叶暮也不拆穿，温声笑语，“不过，睡前要先吃点东西。”

说着，叶暮拉着封黎朝殿内走去。

“那你呢？你吃过了吗？”封黎笑着，从问话中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和欢喜之感。

叶暮没答，只说：“我们一起。”

“好。”

内侍们已经布好了帝王的朝食，叶暮看了一眼，觉得还行。

两人坐下，封黎又立刻挥退所有内侍，他才不喜欢在和叶暮相处之时身边围着一圈电灯泡。

叶暮亲手为封黎夹了一些他喜欢的小菜放在他的粥碗里。

一碗普通的白粥，用了上好的材料，又有御厨的精心调制，软糯馨香，封黎也感到了腹中的饥饿感，而且，这还是叶暮亲手端给他的，再不能更满意了。

稍用了些东西后，叶暮就阻止了他继续的动作。倒不是想饿着他，而是怕他吃得多了，一会儿一睡觉容易积食。

“好了，等一会儿你睡醒再吃。”

封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听话，放下了碗筷。

而且，很快他就有振奋起来，要和叶暮同床共枕这种事，再经历多少次，都能让他止不住的欢喜。

于是，接下来，封黎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叶暮牵着手送到内殿，为他除去外衣，安顿他上床，最后，还要叶暮陪床。

两人躺在一起，叶暮刚睡下，封黎就侧身进了他的怀抱。

叶暮轻笑，伸开右臂，拥封黎入怀，也让封黎枕着自己的胳膊。

封黎很欢喜，可是他是真因为昨夜几乎熬了一晚而太困了，所以，也没和叶暮说两句话就沉沉睡去了。

叶暮凝视着封黎，脑海中浮现出他真实的面貌，一点一点的与这个帝王的壳子做对比。

额头窄一点，鼻梁高一些，下颔再紧一点……

这时，叶暮猛地发现，他不太记得人的面容的毛病似乎也在封黎的身上好了。

要知道，很多时候，若是不照着镜子，看着照片的话，叶暮连自己究竟长什么样都说不清。

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叶暮开始回忆起，多年前他和封黎的相遇、相识以及相知。

那是他前生中，最温暖的时光。

封黎霸道的抱着叶暮，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他身上，睡得酣畅淋漓。

叶暮低头吻了他一下，轻声叹了一句，“还真是跟小时候一个样。”

又看了看封黎，叶暮又自语道：“还是有变化的，都学会伪装自己了。”

可在他面前，封黎又似乎一直都是一个样，完全袒露出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