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飞狐疑地笑起来，“真的假的，不是说到这儿来的都是死刑犯吗，怎么将近一半的人都跑去做良民了。”

“陈禹飞。”

女人突然郑重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弄得陈禹飞当即有点儿不自在。

“这不仅仅是款封闭式游戏，对于很多人来说，逐鹿给了他们新生的机会。在这里，他们可以抛却一切外界因素重活一次，可以成为他们想成为的那种人。”

想成为的那种人。

陈禹飞胸腔的某处忽然有股异样传来，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催促着，驱赶着，命令他赶紧结束现在的这个话题。

“...随便吧，”他后脊梁一片热汗，“反正我是不记得我之前干过什么缺德事。”

从女人手里抢过那支笔，陈禹飞皱着眉在纸上的侠士身份后面打了个勾。

女人略显失望，没再多说什么。

“哪个门派的颜值高？”陈禹飞问。

“......抱歉，”女人硬/邦邦地回答，“没有统计过。”

陈禹飞不信，“哎，大姐你身为客服，总得提供点有用的建议吧。”

“根据你的人格评测结果，系统推荐你的门派有逍遥宫、鹫羽山庄和长乐帮，你可以参考一下。”

“峨眉呢？”

女人揉揉眉心，“峨眉只收女弟子，这些攻略上都写过了，你可以再看一遍门派资料。”

“哦，不了不了。”

陈禹飞讪笑着随便在长乐帮的后面打了勾，后面那几张介绍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不下去。

总算确定了身份和门派，女人如释重负般，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背也不在板得松树一样直溜，食指在纸上的最后一个空格处点了点：“行了，在这里签名，然后掷骰子随机一个江湖名称就可以了。”

陈禹飞触碰到纸上的骰子图案，骰子转动起来，最后浮现三个字：陈圆圆。

“这什么随机的什么玩意儿！”陈禹飞气乐了，“你见过哪个男大侠头上顶着个青楼名妓的名字啊。”

“系统生成，不能更改...”

“你要不改我就不签名了，”陈禹飞不满道：“前面弄得那么正经，感情你们这游戏也不怎么样嘛，姓名库也忒low了。”

“这...”女人也很少遇见这种情况，“可是没有二次掷骰子的先例啊。”

“我不管，顶着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想当大侠，不行你就把我退回去，我还享受枪毙待遇得了。”

看女子态度有所松动，陈禹飞忙趁机讨价还价，“姐姐，就算名字不改，你偷偷给我改个牛逼哄哄的姓也成啊。反正没规定不能再投回骰子改姓，对不对？”

女人看了看时间，确实不允许再和他磨叽下去，咬了咬嘴唇，将骰子重置一遍，“转吧，就这一回，不要和别人说。”

陈禹飞得了令，立马眉开眼笑的又转一回。

这一次，纸上的三个字变成了四个字。

赫连圆圆。

“还行。”陈禹飞虽然也不十分满意，但好歹从京城名妓进阶成大家闺秀了。

以后别人喊他直接喊“赫连”就得，听着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提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的签完本命，女人右手一拢，几张文件连同笔一同消失了。

“赫连圆圆，你大脑中的系统芯片将于十秒后激活，同时你将被随机传送至新手村。在游戏中，所有感官体验与现实世界相同，只有战斗时痛感降低至百分之二十。请你珍惜这次机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随着女人越来越模糊而遥远的声音，陈禹飞的眼前逐渐被黑暗笼罩。

彻底陷入漆黑后，陈禹飞才明白过来，待再睁开眼时，他将再也不是陈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