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其竟敢随担架卒抢救伤兵,甚至在救人回营途中,遇我军落单不占优的士兵,她亦能横枪相助。
叫好些个被救的士兵,事后都红着脸给人道谢,还有特意请教枪法的。
我感觉有哪不太对劲,偏又不知道具体是哪!
索性我也很忙,忙着封狼居胥,忙着写折子言明此次战役大小事宜,忙着战后各种安排,忙着给小玉衡准备及冠的礼物......
地主家的驴都没我忙,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处理军务。
副将苦口婆心地劝我,“堆积的军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完的,这都打完仗了,将军何必急于一时呢。”
“那不行,玉衡及冠之礼怎能少我这二哥缺席。”
本就长期不在上京,若叫大哥那老狐狸忽悠得小玉衡,觉得他才是最好的兄长。
那我呢?我呢!
不行,绝对不行。
好在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到底是赶上了。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兄弟俱在,以成剧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看着小玉衡一次次更衣加冠,不知为何,我感觉眼睛有点痒,像是进了沙子。
出生时那样丑丑的一个小团子,如今已是能造福一方百姓的大人了。
我突然觉得小玉衡女扮男装也挺好的,哦不,是极好,特别的好!
若是小玉衡同寻常女子一般,及笄出嫁......
真呛啊,这酒,把我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我娘对我的爱,亦是同理。
这才回京一天呢,仅送个客的功夫,就同大哥摆出三司会审的架势。
我寻思也没惹我娘生气啊?莫名其妙的。
敌强我退,当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使计失败,还是被叫回去盘问了,唉。
咋还问季家姐弟的事,问我有没有欺负人姑娘家,我是这样的人吗??
肯定是大哥平日在娘身边,抹黑我的形象。
瞧瞧,这全都是偏见!
娘问得粗略,我却也能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我是否心悦季流筝?
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可惜,季家姐弟皆精骑射,通晓兵法。
仅因季流筝是女子,哪怕其较之其弟更加沉稳,更有大将风范,也不能如季流云一般投身军营。
许是因为并州未设娘子军,也或因为季大将军有别的顾虑。
毕竟,季流筝的表姐长公主,就是执掌怀远营娘子军的主帅。
若季大将军想把女儿送入军营,也就同长公主打声招呼的事。
许是季家作为皇后母族的顾虑,又许是为臣之道......
可我到底不是季大将军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其真正想法。
我试探性给了一个机会,季流筝抓住了,其母也未有反对。
是了,我一外人都能察觉到季流筝的才能,身为其父母又怎能不知呢?
所以,我对季流筝也是怜惜吧。
季家太盛了,谢家也是,我不能给小玉衡和大哥拖后腿......
可情之一字,总在不知不觉中浓烈,待我觉察之时,已是政和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