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这才看见,少年紧闭双眸,倒在了一片血泊中,他的身上是大片大片的殷红血迹,平日里元气满满的脸庞,现在只剩下满目失血过多的苍白。他额间的亚麻色刘海上全都是粘稠的血迹和汗水,打湿成绺状,黏腻在白净的额上。
他的脸颊上有好几道血痕,身上的校服更是残破不堪。可最为让人震惊的是,他的手腕呈现一种扭曲的形状,像是被人给硬生生翻折了过来。
“齐禛……”
鹿璇缓缓蹲下身来,她刚一踩上去,那积满了血泊的草丛便立即有鲜红的血液涌了上来。
“齐哥哥!”
“齐禛!”
而彼时,喻铃花他们也来到了近前,当他们看见齐禛身上的伤势时,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禛……”
鹿璇捂着嘴唇,右手颤巍巍伸出,小心翼翼的将齐禛那截破烂的衣袖翻了起来。
在齐禛雪白的校服衬衫下,他手腕上一截森然白骨从血淋淋的皮肉中贯穿出来,在黑暗中,是那样的显眼而刺目,只是看上去便令人生畏。
“为什么。”
鹿璇紧咬下唇,“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如此狠手!”
那群人……竟然扭断了齐禛的右手臂!
从鹿璇等人的角度来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截被生生折断的手腕,在一片血肉中是那般的惊悚。
鹿璇鼻腔一酸,忍不住泪眼朦胧。
她俯下身来,轻轻的触碰着少年的脸庞,语气很轻柔,却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
“齐禛,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一旁的喻铃花已经忍不住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泪花,她跟着一并蹲下身来,紧紧的抓着齐禛的一片衣角。
“齐哥哥,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是鹿璇姐姐,我们来接你了,你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喻铃花说完,便恶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随后她咬破手指,便开始在齐禛那破碎的手腕上,迅速划下一个繁复的阵法。
——【术法·血祭!】
一个猩红的阵法猛然在少年的手臂上展开,喻铃花害怕自己的动作会二次伤害到齐禛,所以每一次划动都异常的轻柔,努力放轻所有的力道。
血祭的治疗方法,很快就让齐禛胳膊上蜿蜒涌出的鲜血凝固。
但那个森然可怖的伤口,依旧在那里,向所有人提醒过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鹿璇姐姐,我只能先让伤口止血,但是这骨头……”喻铃花哽咽了一下,又有雾气朦胧的眼泪掉了下来,“但是这骨头怕是……”
这么残忍的手段,实在是骇人听闻。
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怨,那群人为什么要这么阴狠毒辣?
就这么废了齐禛哥哥的右手,他以后……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先这样吧,谢谢你铃花。”
鹿璇也知道齐禛右手腕的事情急不来,所以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喻铃花的后背,这才重新低下眸去,语气温和道:
“齐禛,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