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陈最或许是在警告右相好好管束王妙妙吧。
云慕笙猜的没错。
陈最淡漠道:“右相在朝为官几十年,位高权重,下官本没有资格与您说教,但有些话下官不得不说。”
“您的孙女昨天将云小姐推入荷花池的事情暂且不提,后来她在京都散播云小姐和下官的谣言一事,右相大人是该管管了,下官相信您应当是不希望由下官亲自出手,对吧?”
他一口一个下官,态度也称得上有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强硬的威胁。
身为正一品大员被一个三品官教训,王瀚博脸上挂不住。
但他又不好得罪陈最。
对方虽然官职不及他,但却智计深沉,狠辣决绝,他真担心陈最一个不慎,暗中给他使绊子,那就糟糕了。
王瀚博一脸惭愧,硬着头皮说道:
“是本官教诲无方,让陈大人见笑了,实在惭愧;回去后,本官定会严加管教。”
陈最冷笑:“本官身为男儿,被人评头论足三道四倒也无关紧要,但云小姐身为女子,名誉尽毁,被贬为放荡轻浮之女子,与秦楼楚馆的妓子相提并论,这无异于将云小姐推上了绝路,右相若不希望与云家交恶,便要确保言出必行。”
王瀚博紧握着拳头,陈最的话虽尖刻,但却直指要害。
云家和顾家亲手将陛下拥立上位,他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今朝廷内一片和谐,众官员齐心协力,这个局面来之不易,可不能因他而出现裂痕。
陈最不再多言,与右相道别后,乘坐马车离开。
他靠在车厢上,眸子带笑,嘴角擒着一抹得逞之意。
距离他的最终目标更近一步了。
轩辕和凌江两国早已搬兵回朝,想必过不了多久轩辕国就会对南阳出兵了。
出兵之日,就是他将要离开赫连之时。
想象着纳兰国招贤纳士,他就忍不住的兴奋,潜伏到纳兰帝身边,多刺激。
陈最在心中筹谋下一步计划。
王瀚博回到相府后,直接命人将王妙妙送去了城外别庄,不管家里人怎么劝都不管用。
王妙妙痛哭流涕:“祖父,姑姑不会答应的,姑姑说,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入后宫为后。”
王瀚博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本官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如猪的孙女,还望想成为皇后?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你觉得自己能担的起国母的责任吗?”
“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沉不住气将人推下荷花池,事后还在京城散步谣言,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只会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王瀚博痛心疾首:“你若真的有本事,做的天衣无缝,不被人抓住把柄,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把云慕笙杀了,祖父都以你为荣,可你......”
王瀚博一想起宫中的事情,就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名火在胸中腾腾燃烧。
怎么就那么巧,顾家和云家的丫鬟在快下朝的时候跑到了金銮殿。
那两个丫鬟说是去请太医迷了路,他才不相信。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丫鬟是有预谋的,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引起文武群臣的注意力。
事情一旦闹大,太后想要不了了之都不行。
能想出此等计划的,唯有顾家那位心思缜密的千金。
不仅算计了太后,还将皇帝陛下和文武群臣都算计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难以对抗太后,便用苦肉计将朝臣全部引过去,让太后当中丢丑。
哪怕到时候被人发现,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顾望舒是在算计,只会赞叹此女手段高明。
王瀚博看着王妙妙,恨铁不成钢的道:
“去了别庄好好反思,若再做出蠢事给我丢人现眼,永远都别想回来。”
王妙妙心有不甘,还欲争辩,但在王瀚博那严厉如闪电的目光下,所有的抗议都如冰消雪融,化为无形。
她只能咬着下唇,点点头,表示接受。
云慕笙和陈最的闲话传扬了半个多月,热度过去,也就逐渐不被谈及。
七月流火,悄然落幕,时至八月中旬,天气不再向七月那般燥热,眼看着再过十天就要到乞巧节。
也正是这个时候,轩辕国向北发兵,进犯南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