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见苏婉蓉为难，“请伯母帮我照顾她一下，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苏婉蓉颔首，“嗯，记得带几个氧气瓶，出了门口右转一百多米的距离就有卖高反相关物品的便利店，快点回来。”

季扬腿长脚长，加上常年锻炼，由他去确实比她快。

所以，苏婉蓉到没有推辞。

“有零钱吗？”季扬走到大门前，苏婉蓉追出来问了句，顺手把手里的零钱包塞给他，“这里的便利店不像城中心的大商场店，大钱都找不开，拿着。”

季扬抬手接住，“谢谢伯母。”转身离去。

苏婉蓉目送他出去转身回季扬的房间，顾惜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好像这样就能将脑海里的眩晕给减轻一点似的。

“很难受吗？”苏婉蓉一脸慈爱地看着顾惜诺。

沐风的爸爸死得早，她一直都没有动过再嫁的念头，加上沐风十八岁开始入伍，严格说来她已经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十多年了，难得家里有人，还是相当于她半个儿子的季扬的媳妇，苏婉蓉怎能不喜欢顾惜诺。

“还好。”顾惜诺睁开眼，压下胸口的反胃，轻声说道。

苏婉蓉莞尔，伸出手让她抓住，“被子轻轻的，抓住也没什么作用，抓着我的手会好些。”

顾惜诺抿抿唇，没有拒绝。

“伯母想沐风吗？”

两个人握着手沉默了一会，好受一点的顾惜诺突然挑起话题。

苏婉蓉低头笑笑，“想啊，不过也没办法，一个星期就一个电话，最近这段时间电话也没了，不知道这小子在部队里怎么样，有没有听领导的话。”

“他们最近在执行任务。”顾惜诺斟酌了一会，安慰道。

苏婉蓉叹气，”我想也是，每次出任务总是十天半个月没个音讯，习惯了，你呢，阿扬出任务的时候想不想他？”

顾惜诺微怔，刚结婚的时候分开，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甚至都忘记自己结婚了这件事，再后来等她内心开始接受他的存在的时，好像他一直都在，即使执行任务也是在她的生活范围里，因为出任务见不到他而想他，好像还真没有。

“没有，我们结婚以后他基本都在。”她微微一笑，突然很珍惜这一段时间的陪伴。

“那就好。”苏婉蓉拍拍她的手背，为季扬能够陪着顾惜诺而感到高兴，“这么说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在城里咯？”

顾惜诺抿唇微笑，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婉蓉似是看出她的为难，“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伯母都懂，沐风那小子回来也是，问什么都说按规保密，我也就是操心他这常年在部队里，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贴心的姑娘把婚事定下来，伯母老了，也就没什么追求，只希望孩子平安幸福。”

“沐风性格很好，一定会遇到适合他的人共度一生的，伯母不用担心。”

天下父母心，顾惜诺都懂。

孩子长大了，婚事难免就被家里的老人惦挂着，人之常情。

苏婉蓉有些惆怅，“军婚不同于一般的婚姻，对另一半各方面的要求更高，所以伯母也就是想想，希望那个有生年能看到他娶妻生子，至于加官进爵的什么，这些都是虚的，有个家庭，将来退伍了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

顾惜诺握着她的手，接不上。

总觉得苏婉蓉谈起这个话题时话中透露着浅浅的悲观，就好像……好像她话里的有生之年很快就会来临一样。